章冠惯趁舞雩春,属疾弥年素产贫。
旧隐却招三径菊,归装不受九街尘。
平时戏服欢为彩,日后迎蒲待裹轮。
天下书生皆皓首,牛溪休访续经人。
【注释】
章冠:冠戴。趁,赶得上。属疾:因病。弥年:一年有余。三径菊:陶渊明《归去来辞》有“三径就荒”之语。九街:指京城的大街小巷。欢为彩:指穿着华丽的衣服。迎蒲:指迎接客人。牛溪:即牛角山,在今江西南昌市。续经人:指接续前人的经籍。
【赏析】
这是一首送别诗。诗人在送别朋友时,既写景,又抒情,还巧妙地运用典故。
“章冠惯趁舞雩春”,首联点明送别的对象和季节。章冠,是古代的一种礼冠;舞雩,是古人于田野中搭起木架,上施木盖,下悬布幔,让百姓在上面休息乘凉的场所。这两句说,李芝平时喜欢在春天里到野外去游玩,而自己又习惯于穿这种章冠,所以这次送行,正好趁的是春天,可以让他尽情游赏。这里用典,化用了《论语·乡党》中“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意境,意谓在郊外的沂水沐浴后,到舞雩台下吹吹风儿,然后再回去。
“属疾弥年素产贫”,颔联写病愈之后李芝家境贫困。属疾,指久病。弥年,一年有余。素产贫,即一向贫穷。这里说,你病了一年多了,而且一直很穷,可见你的处境十分艰难。这里用典,化用了《论语·雍也》中孔子所说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意思,表示对友人的同情和关怀。
“旧隐却招三径菊,归装不受九街尘”,颈联写友人要回故乡去了,特地为他准备一些野菊以示送别。九街,泛指南京城的街道。《汉书·货殖传》载:“(宛)城中东西南北道陌闾巷,闾里有具、肆,肆间有柜、橱、库、库有储、小吏。”这里指繁华的都市街道。这两句说,老朋友要回到那清幽的故乡去了,我为你准备了几种菊花,让你在回家的路上采撷几朵,一路上欣赏吧!但你的行李却不要沾染上那尘土,不要被带进那喧嚣的都邑之中。这句中的“旧隐”是作者自指,说自己曾经退隐到田园之中,与世俗的喧嚣隔绝。
“平时戏服欢为彩,日后迎蒲待裹轮”,末联写作者送别友人时的情态。平时,平常的日子。戏服,指闲居时随意穿戴的衣服。欢为彩,指高兴得手舞足蹈。迎蒲,指迎接宾客。裹轮,指把车轮包好。这里说,平日我穿着一身随便的衣服,心情愉快地挥洒着色彩。以后你回来的时候,我会高兴地迎接你,并且给你准备好车辆。这两句用典,化用了《诗经·小雅·湛露》中“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女色,悠悠我思”的意境,表示对友人的深情厚谊和依依惜别之意。
这首诗写友情之深、之重,语言朴实无华,感情真挚感人。诗人在送别朋友时没有过分地渲染离愁别绪,而是通过对友人处境的描写和对自己情感的真实表达来表现友谊的深厚和美好。全诗一气呵成,脉络分明,语言简洁流畅,充分体现了唐代诗歌的艺术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