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懒向此经行,上巳重来雨乍晴。
三径就荒春草合,一亭依旧暮山横。
怅怀丘壑空陈迹,极目园林不胜情。
老境何堪风断雁,倚栏挥泪咽溪声。
【注释】
①一览亭:旧亭名。在今河南登封县城东南,为观赏太室山胜景的处所。
②下世:死去。
③经行:走过。
④三径:三条小路。指隐居之地。
⑤陈迹:遗留下来的痕迹。
⑥不胜情:形容极度伤感,无法自抑。
⑦倚栏:靠在栏杆上。挥泪:擦去眼泪。咽溪声,形容悲痛欲绝的心情和声音。
【赏析】
《登一览亭有怀亡弟成老下世》是唐代诗人杜甫创作的一首五律。此诗写于公元769年(唐肃宗乾元三年)春。当时杜甫流寓岳州(今湖南岳阳),与弟杜成老同住岳州城北的草堂。杜甫因怀念亡弟而登览岳州城北的一览亭。
首联:“半年懒向此经行,上巳重来雨乍晴。”
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我半年多没有来这里走动了,今天又逢上巳节来到此地,天气忽然放晴,心情也格外舒畅。“上巳”,即上巳节,古人以这一天洗濯祓除不祥,所以又称三月三日为上已或上巳之辰。这里指的是农历三月初三。“雨乍晴”三字,把上巳节前后天气多变的特点写得十分生动。
颔联:“三径就荒春草合,一亭依旧暮山横。”
意思是说,经过一番风雨之后,往日的幽静小径变得杂草丛生,显得荒芜破败;那片昔日曾留下过我们足迹的小亭子仍然屹立在那里,但暮色笼罩之中,它却显得更加苍莽凄凉。“合”与“横”两字用得极为精妙,将春天草木蔓生的茂密景象以及夕阳西下时分亭台楼阁的雄伟气势都形象地描绘出来了。
颈联:“怅怀丘壑空陈迹,极目园林不胜情。”
意思是说,我在这里不禁想起了当年那些曾经到过这里、并在这里留下过陈迹的游人,现在他们早已不在人间了,只有我依然在这里,心中无限感慨;放眼远望,眼前这片园林景色虽然依然如故,但一想到这些景色都是过去的景象,我就禁不住要为之动情。“不胜情”,既指眼前的景物勾起了我许多往事,更指我心中涌动着无尽的哀愁。“不胜情”,既是对眼前景物的感受,又是对自己身世的感叹。这一句承上启下,由景及情,感情十分深沉。
尾联:“老境何堪风断雁,倚栏挥泪咽溪声。”
我这衰老的身躯哪里经得起这样悲凉的秋风吹拂啊!我不由得倚着阑干伤心地流泪。“倚栏挥泪”,表现了诗人内心的凄苦。“咽溪声”,写出了诗人心中的哀伤。全诗语言朴实无华,却蕴含着深厚的情感,读来令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