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跨九州,欲以传万世。
立石名山傍,往往章得意。
至今见遗刻,字体甚雄异。
壮哉苍藓文,未改回屈势。
风雨所侵蚀,中有千丈气。
严如虬龙蟠,深若铁石利。
馀威到山鬼,谨守敢失坠。
汉魏能书人,亦岂可睥睨。
未能识藩篱,何止趁姿媚。
初无一日雅,但有三舍避。
文章又奇古,迁雄盖苗裔。
观其所称述,肯为尊者讳。
巧言未大失,末乃为俗累。
呜呼结绳前,此又谁与记。
君臣共无为,垂拱天下治。
春秋纪日月,大易垂彖系。
嬴氏厌休息,动以衡石计。
斯翁变古文,程邈分篆隶。
自此更滋蔓,日以趋简易。
驰驱千百年,漫有纸笔费。
谁能罢烦文,尽扫诸天外。
此书虽见存,或以少为贵。
持此槁木枝,我亦无甚愧。

秦人跨九州,欲以传万世。

立石名山傍,往往章得意。

至今见遗刻,字体甚雄异。

壮哉苍藓文,未改回屈势。

风雨所侵蚀,中有千丈气。

严如虬龙蟠,深若铁石利。

馀威到山鬼,谨守敢失坠。

汉魏能书人,亦岂可睥睨。

未能识藩篱,何止趁姿媚。

初无一日雅,但有三舍避。

文章又奇古,迁雄盖苗裔。

观其所称述,肯为尊者讳。

巧言未大失,末乃为俗累。

呜呼结绳前,此又谁与记。

君臣共无为,垂拱天下治。

春秋纪日月,大易垂彖系。

嬴氏厌休息,动以衡石计。

斯翁变古文,程邈分篆隶。

自此更滋蔓,日以趋简易。

驰驱千百年,漫有纸笔费。

谁能罢烦文,尽扫诸天外。

此书虽见存,或以少为贵。

持此槁木枝,我亦无甚愧。

【注释】:

  1. 秦人跨九州:指秦始皇统一六国。
  2. 欲以传万世:指秦碑意欲流传千秋万代。
  3. 立石名山傍:指在名山立碑。
  4. 往往章得意:常常表现出自己的抱负和志向。
  5. 至今见遗刻:至今还能见到秦碑的遗刻。
  6. 字体甚雄异:字体雄健而奇特。
  7. 壮哉苍藓文:形容秦碑上的字迹非常壮观。
  8. 未改回屈势:没有改变原来曲折的形态。
  9. 风雨所侵蚀:风雨侵蚀后依然保持原貌。
  10. 中有千丈气:其中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11. 严如虬龙蟠:像虬龙一样盘旋。
  12. 深若铁石利:像铁石一样坚硬锋利。
  13. 余威到山鬼:余威到达了山神那里。
  14. 谨守敢失坠:谨慎地守护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15. 汉魏能书人:指汉代和魏代擅长书法的人。
  16. 岂能睥睨:难道可以轻视吗?
  17. 未尝识藩篱:从来没有认识过藩篱的含义。
  18. 何止趁姿媚:不仅仅只是为了追求姿色。
  19. 始无一日雅:最初没有高雅的一天。
  20. 但有三舍避:只有三舍的距离才能避开它。
  21. 文章又奇古:文章又有奇特和古老的特点。
  22. 迁雄盖苗裔:迁移到雄浑的境界上是后代子孙的事情。
  23. 观其所称述:观察它所说的内容。
  24. 肯为尊者讳:竟然会为尊贵者隐瞒错误。
  25. 巧言未大失:虽然言辞巧妙,但并没有大的错误。
  26. 末乃为俗累:最后却成为世俗之累。
  27. 结绳前:古代结绳记事的时代之前。
  28. 此又谁与记:这是谁又能记得呢?
  29. 君臣共无为:君臣共同无所作为。
  30. 垂拱天下治:垂衣拱手治理天下。
  31. 春秋纪日月:春秋两季记载日月变化。
  32. 大易垂彖系:大易(《易经》)中记载卦象体系。
  33. 嬴氏厌休息:秦王朝厌倦了休息制度。
  34. 动以衡石计:经常用衡石来计算时间。
  35. 斯翁变古文:这个老人改变了古文写作的风格。
  36. 程邈分篆隶:程邈划分了篆书和隶书的界限。
  37. 更滋蔓:变得更加蔓延扩散。
  38. 驰驱千百年:奔驰驱驰了千百年的历史进程。
  39. 漫有纸笔费:即使拥有纸张和笔墨也是奢侈的。
  40. 谁能罢烦文:谁能停止烦琐的文字呢?
  41. 尽扫诸天外:把所有的文字都扫除在外。
  42. 此书虽见存:尽管这本书已经存在。
  43. 或以少为贵:或许认为数量少反而更加珍贵。
  44. 持此槁木枝:握着这枯木一样的枝条。
  45. 我亦无甚愧:我也没有什么值得惭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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