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衷何自见,宽诏不胜书。
当宁延方岳,逢人问里闾。
岁为周委积,家被汉蠲除。
巷哭弥天远,长江泪不如。

【注释】

深衷:内心深沉的感情。何自见:如何表达出来。宽诏不胜书:皇帝下诏宽恕,诏书写不完。当宁:当国宰相。方岳:高大的山。逢人问里闾:到别人家里去打听乡里的情况。周委积:指朝廷对老百姓征收的苛捐杂税。汉蠲除:汉代免除赋税徭役的政策,也泛指减轻百姓负担的措施。巷哭弥天远:在大街小巷里哭声震天。长江泪不如:眼泪流得再多也比不上长江水长。

【赏析】

这是孝宗皇帝挽词五首中的第五首(原诗共五首)。这组诗是诗人于淳熙四年(1178)任太常博士兼权直史馆日所作,当时因论事得罪罢归故居后所作。诗人通过追忆自己的仕途经历和感慨人生无常抒发了作者的悲愤之情。全诗用典贴切自然,不假雕琢;语言平易通俗,明白晓畅,感情真挚沉郁,有强烈的感染力。

“深衷何自见,宽诏不胜书”,此句为第一句,意思是说,我内心的感受是多么深刻啊!然而又怎么能把它表达出来呢?皇帝下诏宽恕,诏书写不完。诗人感叹自己的处境,他既不能像古代那些隐士那样隐居山林,也不能像一般的官僚一样在朝中为官,只能在朝廷中担任一个太常博士的官职,并且还被免职了。因此,他只好把心中的情感寄托在诗篇之中了。

“当宁延方岳,逢人问里闾”,此句为第二句,意思是说,当时的宰相们一个个都是高官显位,威风凛凛,而我却只能在他们的面前低头弯腰。“当宁”,这里指的是执政的大臣们;“方岳”,指山岳,比喻执政大臣的地位崇高、威严。“逢人问里闾”,意思是说我在路上遇到人们,总要向他们打听家乡的情况,因为我的家世并不显赫。

“岁为周委积,家被汉蠲除”,此句为第三句,意思是说,我在朝中任职多年,为皇上分忧解难,却每年都要交纳沉重的赋税。“周委积”是指官府向老百姓收税,一年比一年重;“汉蠲除”是指汉代实行的“轻徭薄赋”政策,使民休养生息,减轻人民负担。诗人感叹自己一生辛勤为国家效力,却总是受到重重盘剥。

“巷哭弥天远,长江泪不如”,此句为第四句,意思是说,我的哭声在大街小巷中回荡,但那哭声却越来越远。而那长江之水却永远滔滔不绝,它流经的地方没有一滴眼泪可以与之相比。诗人以江水的永恒来比喻自己的哀思,表达了诗人对国家和人民的深深忧虑和无限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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