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开元主,得失鉴前迹。
图治极焦劳,自谓吾虽瘠。
自从嬖在妾,乾坤轻一掷。
妖花恐其魂,宜远数百驿。
【注释】
开元:唐玄宗李隆基的年号(713-741)。贾元永:唐朝诗人,字子高,洛阳人。醉杨妃:指唐玄宗与杨贵妃的故事。
【译文】
当年在开元年间做宰相的人,他的得失都是前朝的教训。
治理国家非常劳累,自以为即使身体虚弱也能胜任。
自从被宠爱到宠妾那里,天地间轻飘飘如同投掷一枚小石子。
怕那妖艳的花朵魂灵不安,怕它们从数百驿站飞去。
【赏析】
此诗为杜甫《饮中八仙歌》中的一首,以李白、贾元永等八位诗人为话题,借酒言志,抒发感慨,表现了诗人对权奸当道、朝政昏庸、社会腐败的痛心疾首,对贤才被弃的不平。
“和贾元永醉杨妃”是此歌的第一句。开头两句,写开元盛世的繁荣景象。开元年间,唐朝国力强盛,文臣武将,各显英豪;而政治却日益黑暗,贪官污吏层出不穷。作者以史家的目光,对这一历史现象进行了深刻的剖析。这两句诗,一开篇就点明了诗人要写的主人公,即权倾天下的奸相李林甫。他自恃有皇帝宠信,骄奢淫逸,肆无忌惮地干着坏事。
第三、四两句,诗人笔锋陡然一转,由写权奸之得势写到诗人自己的遭遇。“得失鉴前迹”,意思是说,你李林甫的得与失,不过是历史的重演,前人的旧迹。“图治”句,表明李林甫虽然能处理政务,但是也不免于“焦劳”之苦。“自谓吾虽瘠”,这是诗人的自我解嘲。瘦了点,病了点,但总比没有好吧?
诗人的忧愤之情并没有因此而消减。接下来,他又把矛头转向了自己的不幸遭遇。“自从嬖在妾”,“自从”二字,说明李林甫的得势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长期累积的结果。“嬖”,是宠幸的意思。“在妾”,是说李林甫被宠幸到了极点,连天地都感到了他的威压而在他面前颤抖。“乾坤轻一掷”,是夸张的说法,意谓整个天地都在李林甫手中任意摆布。“乾坤”是宇宙天地的代称,“一掷”则形容权力的无限。这里,诗人运用了比喻、夸张等手法,把李林甫的形象写得活灵活现。
最后两句,诗人又从另一个角度来揭露李林甫的丑行:“妖花恐其魂,宜远数百驿”。这里所说的“妖花”,是暗喻李林甫的党羽和亲信。他们如妖花一样迷人,令人神迷心醉,却又随时准备背叛主人。“远数百驿”,意谓他们遍布全国,到处为非作歹。诗人用“妖花”来形容这些奸邪之辈,既形象生动,又富有诗意。
全诗结构严谨,脉络清晰。开头二句先写开元盛世的繁荣局面;三、四两句转而揭示李林甫的得势及其带来的灾难;五、六两句再从另一个角度来描写李林甫的罪恶;最后两句则以“妖花”、“远数百驿”等意象,进一步烘托了李林甫的奸邪形象。这种写法,使诗歌既有波澜跌宕之势,又有起伏顿挫之美,堪称一篇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