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干斗插酉,惨淡河络角。
开岁财属尔,草木忽摇落。
平生历畏涂,赤手犯蛟鳄。
幸收垂尽日,归卧一丘壑。
乡邻怪此老,肮脏尚如昨。
使无湖海宽,朝市何处著。
诸公方衮衮,一士要谔谔。
谋食古所羞,终身美藜藿。
秋夜书感
【注释】
阑干:栏杆。斗插酉:斗星在天象上,像斗一样插入西,表示秋天。
惨淡河络角:天色昏暗。河络角,指北斗七星。
开岁财属尔:开年时你就有了财富。
草木忽摇落:草木忽然凋零。
历畏涂:经历艰难险阻。
赤手犯蛟鳄:空着手去触犯鳄鱼和蛟龙。
幸收垂尽日:侥幸地直到太阳将要落山时才得脱险。
归卧一丘壑:回到山林中休息。
乡邻怪此老:邻居们奇怪这个老头。
肮脏尚如昨:尽管外表肮脏却仍然如旧。
使无湖海宽:倘若没有宽广的湖海可容下自己。
朝市何处著:朝市(朝廷市场)在哪里可以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
诸公方衮衮,一士要谔谔:众位官员正忙碌着,而这位士人要求直言敢谏。
谋食古所羞,终身美藜藿:谋食,谋取生计;古所羞,古人以贪食为耻事;藜藿,豆苗野菜。意为谋生时,古人把贪吃看作羞耻的事。
【译文】
秋夜我凭栏远望,斗星插入西天,夜色苍茫,银河低垂。今年伊始,你就有了财富,但草木已开始凋谢。
我一生都在艰难险阻中度过,两手空空地去触犯了鳄鱼和蛟龙。幸亏到傍晚时我才得脱险,才得以回乡隐居。
邻里们对我都很惊讶,我虽然很脏却依然如故。如果让我无路可走,那朝政将在什么地方?
各位公卿正在忙碌地处理朝政,而我这位士人却要求直言敢谏。我谋生时,古人认为贪食是羞耻之事,我却终生爱好豆草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