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思振奇,颇恨身不成。
身长益多累,信与忧俱生。
回思二纪间,浪使倏忽争。
谁能补黥劓,反我孩与婴。
【注释】
少小思振奇:年少时就想振作,出人头地。
颇恨身不成:很恨自己不能成材。成,成材;不成,不成材。
身长益多累:身材高大却更加增加许多烦恼。累,烦扰。
信与忧俱生:相信这些忧虑也随之产生。信,相信;忧,忧愁,指因身材高大而带来的各种烦恼。
回思二纪间:回想过去二十年的时光。二纪,二十载。
浪使倏忽争:白白浪费青春,虚度光阴。
谁能补黥劓:谁能用刀割掉脸上的黑痣、鼻子上的疤痕?黥,古代一种刑罚,在脸上刺字并涂墨;劓,割去鼻子。
反我孩与婴:反而使我失去了孩子和婴儿。反,反而;孩,小孩;婴,婴儿。
【赏析】
《杂兴》是乐府旧题,内容多抒写个人情怀或反映时世的变迁。本篇写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因体貌不美,常自怨自艾,但始终没有改变。诗中流露出他对自己形体的不满,以及对命运的愤慨。
首联“少小思振奇”,写少年时期就有大志,想成为有用之才,以展宏图。“颇恨身不成”,则说明少年时虽有大志,但却未能实现。“身长益多累”,是说他身材高大,却给生活带来了更多的麻烦,更增加了他的烦恼。“信与忧俱生”,是他由对自身的不满,又生发出了忧愁。“回思二纪间”,是说回首往事,二十年来一直如此。“浪使倏忽争”,是指他白白度过了青春年华,虚度了时间。“谁能补黥瞆”,意即谁有本事能去掉脸上的黑痣、鼻子上的疤痕呢?这里既是对自己形体的一种自嘲,也是对社会现实的讽刺。诗人用笔尖利,辛辣地指出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社会制度和个人命运的残酷。
全诗从自我反省的角度抒发了作者的苦闷之情,表达了他对当时社会的不满和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