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舆欲上不堪羞,古陌初穷未是愁。
客子天寒依道路,书生岁晚学伊优。
烟中绿树时招手,风里黄芦只点头。
短日鲜鲜还有意,为人朝暮暖驼裘。
【注释】
黄潭:古地名,在今湖南沅陵。武陵:古地名,在今湖南常德。伯兄:指作者兄长。篮舆:竹制的车。伊优:典出《淮南子》“伊尹负鼎而干汤”,后用以比喻有志之士。
【译文】
十一月天冷,我冒着严寒前往黄潭,去营救我的哥哥。
车子要上山时,我有些羞惭;因为山路坎坷,没有走通,心里不免有些愁苦。
天气寒冷,我依偎着车子在路上行走,书生岁晚学伊尹、吕尚一样以耕为生。
烟雾中的绿树不时地招手,风里的黄芦只是点头。
天色渐短,太阳还有余辉,它似乎还存有一丝温暖,使我想到人们朝暮之间用火炉来暖和衣服。
【赏析】
这首诗是诗人于唐贞元十六年(790)十一月从江陵赴武陵途中所作。诗中表达了他对哥哥的深切思念之情。
首二句写自己赴武陵途中的情状。“篮舆”即竹制的车。“篮舆欲上不堪羞”意思是说,篮子车想上山时,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这主要是因为自己身无长物,不能给哥哥带去一点帮助。但“古陌初穷未是愁”一句则又表示了相反的意思。这里“古陌”当指崎岖不平的山路。“初穷”是刚走到尽头的意思。诗人说刚走完一段崎岖险峻的山路,还没有感到有什么忧愁。这可能是因为山高路险,所以觉得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客子天寒依道路,书生岁晚学伊优”(客子:游子。伊优:传说中商汤时的贤臣)。“烟中绿树时招手,风里黄芦只点头”。诗人说,天冷了,我就倚仗着车子行走在路上。这时,烟雾中的绿树不时地向我叫好,风中的黄芦苇也向我点头致敬。这两句写旅途景色,表现了诗人的孤寂之感。
第三四句写自己的思乡之情,以及由此引起的感慨。“短日鲜鲜还有意,为人朝暮暖驼裘”。诗人说,太阳快要下山了,但它仍然很红,很有生气。想到自己还要在这寒冷的冬天中度过,不由得想到别人在朝暮之间要用火炉来取暖,就更加觉得自己的处境可怜、可叹了。
末三句写自己对哥哥的思念之情。“为人朝暮暖驼裘”,这是说自己虽然处境艰难,但想到哥哥会照顾自己的生活,就会感到欣慰和温暖。
全诗语言朴素自然,意境幽美深远,感情真挚感人,是一首优秀的边塞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