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乡李君磊嵬胸,夜持云梯倚秋空。
月中夺得修月斧,斫倒南山千岁松。
束归丹灶和玉桂,燧出绿雾霏鸾龙。
捣成玄圭与苍璧,洒作横枝岁寒色。
庾岭霜林和靖园,掇入生绡供戏剧。
幻松作璧璧作梅,豪气勃郁尚不开。
琼艘满釂梅雪下,吐出西湖有声画。
【注释】
乡士李英才得老潘墨法善作墨梅复喜作诗艮斋目以三奇赠之 —— 李君:乡士;墨梅花:用墨画的梅花。艮斋:作者友人;三奇:指三种奇特的事物。
吾乡李君磊嵬胸,夜持云梯倚秋空 —— 我故乡的人(李君)胸有豪情壮志。夜晚手持云梯(比喻高超的技艺),仰望秋天的天空(象征广阔无垠的胸怀)。
月中夺得修月斧,斫倒南山千岁松 —— 在月光里(喻指自己的才华)夺得了“修月”之斧,把南山上的“千年古松”砍倒。
束归丹灶和玉桂,燧出绿雾霏鸾龙 —— 被收拢回来后,放入丹灶(炼制长生不老药的炉子)和玉桂,从燧石里冒出绿色的烟雾,好像鸾凤龙麟一样。
捣成玄圭与苍璧,洒作横枝岁寒色 —— 将捣碎的白玉制成“玄圭”,用它擦拭玉石做成的“苍璧”,使它们洒满“横枝岁寒色”。
庾岭霜林和靖园,掇入生绡供戏剧 —— 把庚岭的霜林和靖园(即陶渊明的桃花源)画到生丝绢上作为戏剧中的一幕。
幻松作璧璧作梅,豪气勃郁尚不开 —— 将幻变的松树当作玉璧,梅枝当作玉梅,他的豪气仍然郁郁不平,尚未舒展开来。
琼艘满釂梅雪下,吐出西湖有声画 —— 船装满了琼浆美酒(比喻美酒),在雪下飘飞,仿佛吐出了一幅西湖美景的图画。
赏析:
此诗是一首七言律诗,描写的是作者李亨在欣赏一幅墨梅图时,由画中所表现的梅花的傲然挺立所引发的感慨。
全诗可分为四段。前六句为第一段,描绘墨梅图的内容。“吾乡李君磊嵬胸,夜持云梯倚秋空。”诗人赞美这位李君心胸开阔、豪情满怀,像站在秋空之上的云梯,能直插云天。“月中夺得修月斧,斫倒南山千岁松。”则想象李君在中秋之夜,挥动着修月斧,将南山的千年古松下的月宫也给斫了下来。“束归丹灶和玉桂,燧出绿雾霏鸾龙。”又写他用丹灶炼就了玉桂,用燧石烧出了绿烟,这些烟似是龙鸾等神仙形象。“捣成玄圭与苍璧,洒作横枝岁寒色。”则想象他将墨梅捣成玄圭和苍璧,并洒在横枝之上,使之充满岁寒之气。这四句运用夸张的手法,将墨梅写得如神助一般。“庾岭霜林和靖园,掇入生绡供戏剧。”则想象将庾岭的霜林和陶渊明的桃花源都画在生绡上,用来供人欣赏戏剧。
中间八句为第二段,抒发作者对墨梅图所蕴含的哲理的感慨。“幻松作璧璧作梅,豪气勃郁尚不开。”则设想幻化的松柏变成玉璧,而梅花变成玉梅,但它们的豪气仍然郁郁不得舒展开来。这里暗用典故。《世说新语》载谢安年轻时好游山水,过江阴时见一士大夫家有好竹,便请主人取出来看,看到竹子根部有许多节,上面都是松球,于是赞叹说:“这竹子真像松球啊!”主人笑说:“您只看到了它的外表,其实这是‘未节’。真正的好竹,根节上应长出嫩芽,所以松球才能生长出来。”谢安听后恍然大悟,从此不再谈论世事。此处借指梅花、松柏具有坚韧的生命力和高洁的品质。
最后四句为第三段,写墨梅图给人留下的深刻印象。“琼艘满釂梅雪下,吐出西湖有声画。”想象画中有一只满载琼浆的船,随着梅雪落下,船儿发出有声的鸣响,好像真的吐出了一幅西湖美景的图画。“庾岭霜林和靖园,掇入生绡供戏剧。”则想象将庾岭的霜林和陶渊明的桃花源都画在生绡上,用来供人欣赏戏剧。
整首诗通过对李氏墨梅图的描写和对梅花、松柏、玉璧、玉桂、龙鸾以及桃花源、戏剧的想象,表达了作者对梅花、松柏、玉璧、玉桂、龙鸾以及桃花源、戏剧的热爱之情和崇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