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如愁红着雨，卷地吹不起。便故人渺渺，相逢前事，欲语还已。凝望久、荒城落日，五湖四海烟浪里。问而今何处，寄声旧时邻里。闲说那回，海上苏李。雪深夜如被。想携手、汉天不语，叫□不应疑水。待河梁、一尊落月，生非死别君如酹。望故人阁上，依稀长剑方履。
古人已矣，垂名青史，谓当如此矣。又谁料浮沉，自得鱼计。赏心乐事，良辰美景，撞钟舞女，朱门大第。雕鞍骏马番装笠，笑虚名何与身前事。区区相望，饿死西山，悬目东门，人生何乐为此。古人已矣，天下英雄，使君与操耳。听喔喔、鸡鸣早起，屡舞徘徊，痛饮高楼，狂歌过市。苍苍万古，羲农周孔，文章事业星辰上，到而今、枯见银河底。笑他黄纸除君，红旗报我，为君助喜。
【注释】
莺啼序 ：词牌名。又名“雁过沙中”、“百尺楼”。双调，一百零二字，前段十三句四仄韵，后段十五句五仄韵。此词是作者自度曲中的《莺啼序》的第二首，描写了对往昔故人的追忆与感伤。
闷如愁红着雨，卷地吹不起：好像忧愁的红颜被雨水淋着，无处藏身。红着雨，形容愁苦。
便故人渺渺，相逢前事，欲语还已：即使故人遥远而难以见面，相逢时又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语还已，想说话，但又止住了。
凝望久：久久地凝望着。
荒城落日，五湖四海烟浪里：在荒废的城中看着日暮时分的残阳，眼前是五湖四海波涛汹涌、烟雾弥漫的景象。
问而今何处，寄声旧时邻里：询问现在的自己身在何处？通过寄信的方式向过去的朋友们打听消息。
闲说那回：回忆往事。
海上苏李：指东汉末年的著名文学家孔融、祢衡，二人以文才高超闻名。
雪深夜如被：雪花飘洒如同被褥般覆盖大地。
汉天不语，叫□不应疑水：汉天的月亮不回答，就像河水不会流动一样。
河梁：桥梁。古代送别时，多在此设宴饯行，故称。
一尊：一杯。酹（lei）：祭奠酒。
望故人阁上，依稀长剑方履：遥望故人的居所，只见长剑和方步鞋的痕迹。
古人已矣：指已经死去的人。
垂名青史：留名于青史上。
谓当如此矣：认为应当是这样的。
又谁料浮沉，自得鱼计：又谁能预料到世事的浮沉，自由自在地生活，享受渔人之乐呢？
赏心乐事：使人心情舒畅快乐的事情。
良辰美景：美好的时光和景物。
撞钟舞女，朱门大第：敲击铜钟的舞蹈女子，华丽的大门庭院，形容富贵人家。
雕鞍骏马番装笠（bi）子：装饰着精美鞍具的骏马和头戴番式笠帽的骑手。
笑虚名何与身前事：笑着嘲笑那些追求虚名的行为，这些与自己的现实处境无关。
区区相望：彼此相距很近却无法相见。
饿死西山，悬目东门：形容自己穷困潦倒而死在山丘之上，目光投向东方的大门，比喻无路可走。
人生何乐为此：这世上有什么快乐的事情值得去做呢？
古人已矣：古人已经去世了。
天下英雄，使君与操耳：天下的英雄人物只有你和我这样的两个而已。
听喔喔、鸡鸣早起，屡舞徘徊：倾听报晓的公鸡啼叫，早早起床，反复地跳来跳去，形容起早贪黑地忙碌。
痛饮高楼，狂歌过市：痛痛快快地喝酒唱歌，在街上大声喧哗。
苍苍万古，羲农周孔，文章事业星辰上：漫长的历史中，上古的羲皇、神农、伏羲、女娲、轩辕氏等先祖们留下了伟大的业绩，他们的思想和事业像星辰一样永远闪烁在历史的长河中。
到而今、枯见银河底：直到现在我看到了银河的尽头。
笑他黄纸除君，红旗报我，为君助喜：嘲笑那些用黄色的纸张来除去你的敌人的官员，红旗为我送来好消息，帮助你庆祝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