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晚淹留潦雾间,朱幡虽宠变苍颜。
颍川凤下来何晚,浪泊鸢飞去不还。
道远返丧新燧改,州贫无赙旅囊悭。
新邱莫叹封茔俭,绝胜痴人锦裹山。
【注释】林贵州:即林甫,唐代宗室。哀诗二首其二:这是作者为他的族弟林甫写的两首《吊亡文》。淹留:滞留。潦雾:指晚秋的风雨云雾,形容秋天天气多风多雨,景色凄清。
朱幡:古代丧家在灵车前后悬挂红色的布帛,表示哀悼。
颍川凤:指汉代张纲,字子房,颖川阳翟(今河南禹州)人。汉光武帝建武初年,张纲以明经对策,授尚书郎,后升侍御史,因直言极谏得罪于大将军窦宪,被免官回家。后窦宪被杀,张纲复任为太中大夫,迁少府。
浪泊:飘荡流离。鸢飞:喻指人世的无常,也指人生漂泊不定。
道远:指仕途遥远。新燧:新的磨刀石,喻指新的人生阶段。改:改变。
州贫:指家境贫穷。无赙:没有财物可给丧家。旅囊:行囊,行李包。悭:吝啬。
新邱:古县名,位于今河北石家庄市西南郊。封茔:指埋葬,这里指安葬。俭:简朴。
【赏析】
这首诗是诗人为族弟林甫写的两首《吊亡》文。这两首诗都是对死者生前功业及身后遗恨的评说,抒发了对死者的悼念之情和对人生无常的认识。
前四句“岁晚淹留潦雾间,朱幡虽宠变苍颜。颍川凤来归何晚,浪泊鸢飞去不还。”诗人首先描写死者生前功业以及死后遗留下来的种种遗痕。“岁晚”点出时间,表明死者已经去世,“潦雾间”写出了环境,“潦雾”指晚秋时节的风雨云雾。“朱幡”指丧家的丧旗。这两句写诗人对死者生前功业的评说。“苍颜”指老人的面容,“变苍颜”即容颜憔悴变化之意。“颍川凤来归何晚”,颍川指汉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的发祥地,张纲原姓张,后来成为汉光武帝的开国功臣、大司徒张堪的儿子,所以这里说他“归来何晚”。“浪泊鸢飞去不还”,鸢,一种鸟,此处泛指游子,喻指人生飘泊不定。“鸢飞去不还”与“颍川凤来归”相对应,都是从不同角度写人生无常和生命易逝。“道远返丧新燧改,州贫无赙旅囊悭。”此二句紧承上文而来,进一步说明死者生前所留下的遗痕以及他死后家人的处境。“新燧”是指新磨的刀,喻指新的岁月、新的生活。“州贫”,指家境贫穷。“旅囊”就是行囊,这里指行囊中的钱财。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死者在世时虽然很有才华,但仕途却很远,晚年生活也很贫困。“新邱莫叹封茔俭,绝胜痴人锦裹山。”诗人最后总结前面的议论,指出死者生前虽遭困厄,但死后安葬得十分俭朴,这比那些庸碌之人死后还装成富豪的人要强得多。“痴人锦裹山”,比喻庸碌之人死后仍装成富豪的样子。
全诗通过对比的方式突出了死者生前的功业以及死后遗留下来的遗痕,同时对死者生前功业的功过是非加以评论,抒发了对死者的悼念之情和对人生无常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