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来驱我去，去去复何之。
西风迎马头，背日霜林披。
十年京洛尘，衣弊因改为。
岂惟衣日化，面目亦已缁。
功名误少小，辛苦道老黧。
追惟中自惊，恍声失旦鸡。
安得如虚空，万境俱一齐。
我心无去来，我马随东西。
【注】天长道中作：在天长驿途中所作。饥来驱我去，去去复何之。饥饿驱使我去，我又将往何处呢？西风迎马头，背日霜林披。西风吹拂着马蹄，太阳下山时霜气弥漫的树林披上了白雾。十年京洛尘，衣弊因改为。十年来京城和洛阳都染满了尘土，衣服破旧我只好换下改穿新装。岂惟衣日化，面目亦已缁。难道只有衣裳被日晒而褪色，人的脸上也已沾满黑灰。
功名误少小，辛苦道老黧。为了功名耽误了我年少时光，又经受了辛苦的奔波，使我两鬓斑白。追惟中自惊，恍声失旦鸡。回想往事心中不免惊慌失措，恍惚中似乎听到鸡鸣声。安得如虚空，万境俱齐一。谁能像虚空一样无边无际，万事万物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我心无去来，我马随东西。我的心没有方向可以追求，我的马随着主人随心所欲地奔跑。
赏析：这首诗是作者于天长驿途中所作，表达了诗人对名利得失、生死荣辱、人生道路的感慨和思考。
诗的前四句写旅途艰辛，抒发了诗人内心的苦闷与无奈。饥饿迫使他离开故乡，但不知该往何处去，这既是实写，又是象征。“西风”两句写旅途所见所感，西风凛冽，阳光斜照，霜林笼罩，诗人感叹年华流逝，功业未成。“十年”一句，点明自己从年轻到年老的时间跨度，突出功名的虚妄和岁月的无情。诗人用“衣弊”和“面目”两个意象来表达自己因追逐名利而憔悴不堪的状态。
后四句诗人由眼前的景色联想到自己的过往经历，感叹功名事业的虚无缥缈，同时也表达了自己对人生道路的迷茫和困惑。“追惟”二句，诗人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种种经历和遭遇，内心充满了惊慌和不安。最后两句则是对人生的深刻体悟和领悟，诗人希望自己的心能够像虚空一样无边无际，能够掌握世间万物；同时，也希望能够随遇而安，不受外界干扰，自由自在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