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羊腯以肥,鸭鸡大且硕。
里正少经过,谁能事烹击。
年丰大作社,妇姑得纺绩。
吾生本完肤,箴砭困无疾。
十年遭追胥,翻倒徒四壁。
从今得安眠,络纬鸣唧唧。

【注释】

腯(ú):肥壮。

里正:乡里长官。

妇姑:妇女,姑指妻子。

纺绩:纺织。

吾生:我的生命。

完肤:皮肤完整无损。

追胥:追捕。

从今:从现在开始。

安眠:安然入睡。

唧唧:织机声。 《诗经》中多用“唧唧”来写织机的声响,如《魏风·硕鼠》:“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赏析】

这是一首反映农民生活的诗,通过对比来突出主题。全诗可分为三个部分:前四句写农家的丰衣足食;第五六句写农事之余,妇女们纺绩、织布;最后两句写因连年灾荒,家道中落,生活困苦,而感到无望和失望。

首章先写牛羊鸭鸡肥大,说明农家丰收。接着写里正少经过,谁还能管农事的烹调之事?“里正”是乡里官吏,负责催征赋税,对百姓的生活并不关心,所以“里正少经过”,也暗示了税赋之重。“谁能事烹击”,即谁还能料理家务呢?“事烹击”即管理家务的意思,这一句既写出了农家的贫困,又反映了农家对税赋之重的不满情绪。

第二章写农家丰衣足食之后,男耕女织,生活安定。“大作社”“妇姑得纺绩”两句,描绘农家男女共同劳动,和睦相处,其乐融融的情景。“作社”就是祭神求福的活动,“大作社”是说规模宏大,热闹非凡。“妇姑”指妻子、丈夫,“得纺绩”是说妇女们能够纺线织布。《诗经》中多用“织”字来写织布,如《卫风·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小雅·鹿鸣》:“我有嘉宾,鼓瑟吹笙。”这里的“织”与“贩”、“瑟”与“笙”都是互相衬托的,使诗歌更加丰富多彩。

第三章写由于连续遭受天灾人祸,农家生活十分艰苦。“遭追胥,翻倒徒四壁”。这句的意思是连年遭到官府的逼迫,家产耗尽,房屋倒塌。“追胥”指官府追逼,“胥”同“胥”,指差役。“吏卒相索”,是说差役逼债。“翻倒”是说房屋倒塌。“徒四壁”意思是家里只有四堵墙壁没有余财。“从今”是说从此以后,“得安眠”是说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络纬鸣唧唧”是说蟋蟀在夜深时鸣叫不停。“唧唧”是蟋蟀叫声,这里用来比喻织布的声音。

这首诗以鲜明的对比手法表现了作者对农民生活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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