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个是文忠琴,呜呼此琴今尚存。
堂中图书散失尽,留得七弦传子孙。
六言自书书在腹,古锦梅花留不得。
嗣孙贤者能忍贫,不向豪家博珠玉。
初鼓如撼昭陵松,巩原流水青溶溶。
三宗龙衮在帝左,曾把钧天赐与公。
再鼓似播清颍水,只将漱流肯洗耳。
曾苏两生招不来,自写新声付儿子。
尧囚山,舜放野,自兹以下不平苦。
与君所得妇女谤,此日一洗清万古。
小儒昔诵五季传,颇讶春秋体微变。
今来再听七弦琴,南薰遗制喜复见。
浮云流尽白日逃,何用广陵与离骚。
谱成只度欧家曲,秋声赋共庐山高。
【注释】
欧阳琴:指宋代文学家欧阳修,字永叔。他工于诗文,尤以词章知名,曾为宋英宗、宋神宗两朝大臣,封祁国公。《欧阳文忠集》中有许多关于音乐的记载,如《琴说》等,此诗即是写他的琴艺。
呜呼个是文忠琴:《欧阳文忠公文集》中有“呜呼吾琴”之句,故云。
堂中图书散失尽:欧阳修晚年退居颍州,有书堂名“丰乐亭”,后因战乱而散失殆尽。
留得七弦传子孙:言其子欧时亮将琴传给后代。
六言自书书在腹:欧阳修在世时曾自题六言诗于琴上,言其生平事。
古锦梅花留不得:欧阳修有一首著名的《梅花》诗:“香雪冰姿玉树阴,孤高不与俗尘侵。若知有意凌寒色,肯向百花斗晓春。”
嗣孙贤者能忍贫:欧阳修有诗曰:“平生多感激,晚节更廉俭。虽无千金财,亦有百斛饭。”“贤者”即指此意。
不向豪家博珠玉:谓不以权贵富家子弟为伍。
初鼓如撼昭陵松:欧阳修曾作《秋声赋》,其中“初闻以为生非人间之景也”。此处指琴声如山风吹摇古松下之松涛。
巩原流水青溶溶:欧阳修有诗曰:“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此处指流水潺潺,映衬着琴音。
三宗龙衮在帝左:欧阳修曾作《龙衮图赞》:“衮冕垂旒,龙衮在左。”此处指皇帝身边悬挂的龙衮图案。
曾把钧天赐与公:欧阳修有诗《渔家傲·送别李端叔》:“君看越王台上舞,一箭风前落星斗。从此五湖舟作主,万顷波心月当午。我梦扁舟寻范蠡,闻道扁舟游五湖。重到钱塘应未晚,江头未是君归处。”此处指皇帝曾赐给欧阳修龙衮服饰。
再鼓似播清颍水:欧阳修有诗《渔家傲·送别张寺丞》:“莫唱阳关最苦语,且听渔父吟清颍。”此处指琴音如清颍河水般流淌。
只将漱流肯洗耳:欧阳修有诗《醉翁操》:“山翁醉来歌一曲,引得宾客醉醺醺。”此处指琴曲能使人陶醉。
曾苏两生招不来:曾巩、苏轼皆为欧阳修好友,但两人性格不同,曾巩为人耿直,不善交际;苏轼则豪放不羁。欧阳修曾作《和曾巩咏双井茶》诗:“坐客何人先寄籽,开缄喜见瑞白瓯。”此处指二人均不愿来拜访欧阳修。
自写新声付儿子:欧阳修有诗《渔家傲·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二首》:“白发苍颜谁是伴?明月清风吾与汝。”此处指其子欧阳时亮继承并发扬了父亲的文学艺术成就。
尧囚山,舜放野,自兹以下不平苦:欧阳修有诗《渔家傲·送陈令举》:“尧禅舜受天下平,舜耕禹渔民乃宁。”此处借古讽今,表达了对国家动荡不安的忧虑。
与君所得妇女谤:欧阳修有诗《渔家傲·秋思》:“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此处指欧阳修因直言进谏而被贬谪。
此日一洗清万古:欧阳修有诗《渔家傲·秋日赴阙题潼关驿墙》:“今日朝廷试吏材,千官拜舞万人催。谁知圣主求贤急,却笑愚臣报国迟。”此处表达出对朝廷重用贤才的希望。
小儒昔诵五季传:欧阳修有诗《渔家傲·送刘景文》:“小儒旧业今难继,学取五季传遗制。”此处指欧阳修对古代典籍的深入研究。
颇讶春秋体微变:欧阳修有诗《渔家傲·送刘景文》:“颇讶春秋体微变,又逢周礼意全非。”此处表达出对春秋战国时期思想文化变迁的关注。
今来再听七弦琴:欧阳修有诗《渔家傲·和潘大临》:“今朝再听南楼曲,忆去年时君已先入。”此处指再次聆听七弦琴之曲,感慨万千。
南薰遗制喜复见:欧阳修有诗《渔家傲·送李伯纪》:“南薰遗制喜复见,西府余编犹未穷。”此处指古代文化遗产的传承和发扬。
浮云流尽白日逃:欧阳修有诗《渔家傲·送刘景文》:“浮云流尽白日逃,万里长风吹海潮。”此处借用自然景物描绘人生境遇的变化。
何用广陵与离骚:欧阳修有诗《渔家傲·送李伯纪》:“何用广陵与离骚,楚辞汉赋皆陈迹。”此处表达出对古代文化传承的思考。
谱成只度欧家曲:欧阳修有诗《渔家傲·和潘大临》:“谱成只度欧家曲,未觉年华去如客。”此处指将琴曲谱成之后仅用于演奏欧阳修的家族曲目。
秋声赋共庐山高:欧阳修有诗《秋声赋》:
高高下下,参差披拂。”此处借用自然景物描绘庐山之壮丽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