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懒身心不自由,封书寄与泪横流。
百年信誓当深念,三伏征涂盍少休。
目送旌旗如昨梦,心存关塞起新愁。
缁衣堂下清风满,早早归来醉一瓯。

【注释】

①老懒身心:指自己年事已高,身体衰弱。不自由:没有自由。②封书:写有书信的信封。寄与:寄给。泪横流:泪水纵横流淌。③百年信誓:一生的誓言。当深念:要深深牢记。④三伏征涂:炎热的夏季。征涂:征途。⑤目送旌旗:望着军旗下飘扬的旗帜。如昨梦:好像昨天的事。⑥心生关塞:心中生出对边关塞北的忧虑。关塞:指边关、要塞。起新愁:生出新愁。⑦缁衣堂下:指朝廷中穿黑色官服的人。清风满:清风吹遍整个朝廷。⑧早早归来:早点回来。醉一瓯:喝上一杯。

【译文】

年老体衰身心不得自由,写封信寄给蔡攸泪流满面。一生的誓言应该深深地牢记,炎热的夏天何必再辛苦跋涉?望着军旗下飘扬的旗帜就像昨天的事情,心中生出对边关塞北的忧虑。朝廷中穿黑衣服的人都在吹牛拍马,我早就知道他们不是好鸟。早点回来吧!让我喝上一杯美酒。

赏析:

此诗作于宪宗元和九年(814)夏,当时李德裕任宰相,正主持对党争进行反击。诗人以“征燕”为题,表面上是写送别蔡攸出征之事,实则暗寓了对宦官专权、朋党倾轧的讽刺。全诗先从自己的处境落笔,说自己年老了,身弱多病,不能像年轻时那样行动自由,只能寄希望于书信传递;然后写自己的内心活动,说应当把一生的誓言深深地记在脑子里,不要忘了;接着写自己的所见所感,说眼前看见军队行军打仗,就像昨天的事一样,心里却生出了对边关塞北的担忧;最后说自己已经看透了朝政的真相,劝蔡攸早些回来,让我喝上一杯美酒。全诗构思巧妙、语言精炼、感情真挚而又含蓄蕴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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