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计还家底许居,政犹秋雨堕芙蕖。
只今敢谓岁不与,自省从来术故疏。
刍秣可怜哀病颡,江湖宁得欠舂锄。
小舟已向山阴去,但遣和诗慵报书。
【注释】
孰计还家底许居:思量着回到家中,大概能安顿下来吧。孰,思量。底,大概。许,允许。
政犹秋雨堕芙蕖:政(zhèn),政事,这里指朝廷。芙蕖,荷花。比喻贤者被排挤。
只今敢谓岁不与:现在才敢说年岁不好,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本领。敢,岂敢,表示谦敬的语气。谓,以为。岁,指时光、岁月。不与,不给机会,不得其时。
自省从来术故疏:自己反思,从以前开始就因为种种原因而失意、不得志。术,技能、才能。故,旧的、以前的。疏,疏远、失意。
刍秣可怜哀病颡:饲养的饲料令人可怜,它那可怜的病损的额头让人感到悲伤。刍秣,饲草喂养的牲畜或家禽。刍(chú),喂给牲畜吃的草料。秣,喂给家禽的饲料。可怜,值得同情。病颡,病损的额头。颡,额头。《礼记·檀弓下》:“孔子曰:‘予之齿长矣,予欲杀庸知其为死乎?’”《论语·宪问》:“夫子莞尔而笑,谓子贡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江湖宁得欠舂锄:江湖上难道就没有人愿意出力吗?江湖,泛指民间,也指仕途。舂锄,耕作用的农具。这里指农夫耕田劳作。
小舟已向山阴去:我的小船已经向山阴县驶去了。山阴县,在浙江省绍兴市,是东晋诗人王羲之的籍贯,因地近会稽郡,又称会稽。这里泛指家乡。
但遣和诗慵报书:只是随便写一首诗来酬谢你的诗而已,懒得回信。遣,随便;但,只是;慵,懒惰;报,回信;书,指书信。
【赏析】
这首诗作于元丰五年(1082)九月,当时作者任秘阁校理。王亢宗以两首诗相赠,作者即兴作了七律一首酬答,并寄给王亢宗。这是第一首。
起句“孰计还家底许居”,意思是仔细想想回家后大概能安顿下来吧。“孰计”,思量的意思。“还家”,回家的意思。“底”,语气副词,大约、大概之意。“许”,许可、允许之意。“居”,居住的意思。这一句表达了作者对家乡的思念之情和归家的渴望。“政犹秋雨堕芙蕖。”意思是如今朝廷就像秋风秋雨般将我摧残,使我不能施展才华,就像荷花那样被秋雨打落一样。“政犹秋雨堕芙蕖”化用屈原《离骚》“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表达出作者对朝廷政治环境的不满,以及对个人处境的悲怆和无奈。
颔联“只今敢谓岁不与”,“只今”,现在。“敢谓”,岂敢以为。这两句说自己如今才敢说时光不给我机会,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本领。“自省”二字承上启下,“自省”既指自我反省也指自责自责。“术故疏”中的“术”,技能、才能。“故”,旧的、以前的。这两句表明了作者对自己过去的处境和遭遇的不满和失望,觉得自己一直未能得到应有的机遇,因而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忧虑。
接下来两句“刍秣可怜哀病颡”,“刍秣”,饲草喂养的牲畜或家禽。“可怜”,值得同情的。“病颡”,病损的额头。这两句描绘了作者养家糊口的动物遭受了灾祸的痛苦景象。这既是对自己命运的感叹,也是对国家政治状况的反映。
颈联“江湖宁得欠舂锄”,“江湖”,泛指民间,也指仕途。“宁得”,哪里能够。“欠舂锄”,缺乏劳动力。这两句的意思是:江湖上难道就没有人愿意出力吗?作者通过这一设问,表达了对国家政治现状的不满,同时也暗示了自己无法施展才华的现状。
尾联“小舟已向山阴去”,“小舟”,作者自己的船。“已向”已经到达的意思。“山阴”,山阴县,位于浙江省绍兴市,是东晋诗人王羲之的故乡,也是作者的籍贯所在地。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我的小船已经向山阴县驶去了。这一句表现了作者对故乡的眷恋之情,也暗示了自己的归乡之意。
这首诗是作者在收到王亢宗赠诗后所作,表达了作者对国家政治环境和个人处境的不满和忧虑之情,同时也流露出对故乡的眷恋和向往之情。全诗语言平实,情感真挚,富有哲理性,体现了作者深厚的文学功底和独特的艺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