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十月半,批判旧公案。
达磨不会单传,夫子不会一贯。
老聃不会无为,洞宾不会煅炼。
长老不会说禅,衲僧不会穿线。
万象光中容易度,一毫头上最难逢。
半夜玉兔怀胎,天明金鸡生卵。
养得凤凰儿,百鸟不敢看。
踏折梧桐枝,飞去天崖畔。
招手唤归来,云中得相伴。
饮啄皆自然,一切总成见。
凤凰儿,凤凰儿,被阎老子索饭钱。
如何支遣,但对他点头三下,依实供款。

【译文】

如今十月半,批判旧公案。

达摩不会单传,夫子不会一贯。

老聃不会无为,洞宾不会煅炼。

长老不会说禅,衲僧不会穿线。

万象光中容易度,一毫头上最难逢。

半夜玉兔怀胎,天明金鸡生卵。

养得凤凰儿,百鸟不敢看。

踏折梧桐枝,飞去天崖畔。

招手唤归来,云中得相伴。

饮啄皆自然,一切总成见。

凤凰儿,凤凰儿,被阎老子索饭钱。

如何支遣,但对他点头三下,依实供款。

【注释】

今朝十月半:指今日是农历十月半,即立冬时节。

批判旧公案:批判旧的佛教思想。

达磨:唐代禅宗六祖之一,本姓范,名惠能(706-713),俗家姓庞,湖北黄梅人。一说为南宗禅宗二祖。

夫子:指孔子。

老聃:指老子,又称李耳、李聃(dān)。

洞宾:指吕洞宾。

长老:指僧人。

衲僧:指僧人。

万象:指天地间万物。

凤凰儿:指凤凰,传说中吉祥之鸟。

阎罗王: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地府之王。

支遣:打发,处理。

对头:应答。

【赏析】

这首诗是诗人在《偈颂九十三首》组诗中的第六十八首。全诗通过描写佛道两教的相互批评,表现了作者对佛教的深刻理解与批判精神。

首联“今朝十月半,批判旧公案”,诗人用“今朝”二字点出了时间,即今日。接着以“十月半”作为引子引出了批判的对象——旧的佛教思想。这里的“批判旧公案”并非字面意义上的批判,而是暗指对佛教思想的质疑和反思。

颔联“达磨不会单传,夫子不会一贯”,进一步阐述了诗人的观点。这里,诗人引用了达摩的故事来说明达磨不会单传,而借用孔子的故事来表明夫子不会一贯。这两句诗既体现了诗人对历史人物的熟悉程度,也展示了诗人对佛教教义的深刻理解与批判精神。

颈联“老聃不会无为,洞宾不会煅炼”则直接指出了诗人所要批判的对象——道家的老子和道教的洞宾。这里,诗人以老子为例,说明了老子不会无为,暗示了老子的哲学思想并不符合佛教的思想;接着又提到了洞宾,暗示了洞宾的修炼方式并不合佛教的要求。这两句诗不仅揭示了道家与佛教之间的分歧和矛盾,也表达了诗人对两者的深度思考和批判态度。

接下来的句子“长老不会说禅,衲僧不会穿线”,继续深入探讨了佛教与道家、禅宗与佛教之间的关系。这里,诗人以长老和衲僧为例,分别指出他们不会说禅和穿线,暗示了佛教与道家、禅宗与佛教之间存在本质的区别和对立。

尾联“万象光中容易度,一毫头上最难逢”则进一步强调了佛教的普适性和包容性。这里,诗人以万象光中容易度来表达佛教思想的普适性,意指佛教的智慧可以照亮世间万物;而一毫头上最难逢则表达了佛教修行的高深莫测,意指达到佛陀的境界需要极高的修行。这两句诗不仅展现了佛教的普适性和包容性,也表达了诗人对佛教修行的敬畏和赞美之情。

最后两句“半夜玉兔怀胎,天明金鸡生卵”和“养得凤凰儿,百鸟不敢看”则是诗人以月亮和太阳为喻,进一步阐释了他的佛教观点。这里,诗人以玉兔和金鸡为例,分别描绘了月亮和太阳的生育过程。玉兔象征阴柔,金鸡象征阳刚,二者结合便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阴阳太极图。诗人借此形象地表达了他认为佛教思想能够调和阴阳、平衡五行的观点。

尾联“踏折梧桐枝,飞去天崖畔。招手唤归来,云中得相伴”则进一步描绘了诗人对佛教的赞美之情。这里,诗人将佛教比作一位仙人,他踏折梧桐枝象征着高超的修行功夫,飞去天崖畔则表示他的修行已经达到了极致境界,可以在天空中自由翱翔。同时,他也在云中找到了陪伴,意味着佛教的修行可以超越世俗的限制,实现心灵的自由。

尾联“饮啄皆自然,一切总成见”则是诗人对佛教自然观的肯定。这里的“饮啄”原指鸟儿觅食饮水的活动,引申为生活、生存的方式。诗人认为,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其生活方式都是自然而然的,无需强求。同时,他也指出,人们对事物的认识总是有局限的,无法穷尽一切真理。

尾联“凤凰儿,凤凰儿,被阎老子索饭钱。如何支遣,但对他点头三下,依实供款。”则是诗人以凤凰为例,进一步强调了佛教的自然观和社会观。凤凰是一种高贵的鸟类,象征着吉祥、和谐与美好。然而,当它落入阎罗王手中时,却不得不接受他的索要,这恰恰反映了世间万物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同时,诗人也表达了对于阎罗王索要的态度——尽管他索要的是凤凰儿,但诗人并不因此而感到困扰或愤怒,而是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来应对这一现实。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正是佛教所倡导的一种人生态度和处世原则。

整首诗通过对佛教思想的批判与反思,展现了诗人对佛教深刻的理解与独特的见解。他既尊重佛教的传统教义,又敢于挑战权威;既坚持自我立场,又善于与其他学派进行交流与对话。这种开放包容的精神使得他的诗歌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历史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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