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山水邦,杳蔼云气萃。
冈峦抱萦回,溪流泻清驶。
逍遥烟中客,缥渺云际寺。
振锡赴幽寻,揽袂接遐契。
是时秋正中,旷朗天宇霁。
明月射神珠,光彩难自閟。
渔歌和遗音,茶经诧幽事。
欲从烟屩游,苦为尘鞅系。
缅怀金坡英,归来云壑媚。
采采白蘋花,因风为遥寄。

【注释】

①吴兴:郡名,今浙江湖州。邦:地区。杳蔼:形容云气高远、迷蒙。萃:聚合,会聚。②萦:缠绕、回绕。③溪流:指苕溪,发源于湖州的安吉县,东流至乌程县入太湖。清驶:水流明澈。④逍遥:自在悠闲。烟中客:喻指诗人自己像在烟雾中的隐士一样。⑤缥缈:形容云气飘渺不定的样子。⑥振锡:僧人取法号时用的拂尘,因有韵致而得名。幽寻:指隐居山林。⑦揽袂:挽起袖子或衣角。遐契:远方的朋友或知己。⑧是时:此时。⑨旷朗:空阔明朗。天宇霁:天空晴朗。⑩明月:《神异经》称月中有神人乘船往来。射神珠:指明月如神舟射向人间。⑪渔歌:渔民唱的渔歌。遗音:古代乐曲中遗失的部分音调。⑫茶经:《茶经》为唐代陆羽所著,是一部介绍茶道和茶叶的专著。⑬金坡英:指诸葛亮曾隐居在湖北的隆中。⑭云壑:云雾缭绕山壑,形容山水之美。⑮采采白蘋花:采撷白蘋花,泛指游山玩水。⑯因风为遥寄:随风而飘送,比喻寄托思念之情于自然景物之中。

【赏析】

此诗作于公元749年(唐肃宗上元二年)秋天,李白由湖州(今属浙江)返回江陵(今属湖北)。诗人先写送别的地点,后写送别的原因,最后点出送别之意。全诗一气呵成,结构严谨而又流畅自然。

第一联“吴兴山水邦,杳蔼云气萃。”点题,交代了送行之地。“吴兴”,即湖州,是李白的籍贯,也是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山水邦”,说明诗人对故乡的感情深厚。“杳蔼”,指高远、迷蒙。“云气”既形容景色的美丽,也暗示了诗人内心的感慨。“萃”,聚集。两句的意思是,吴兴的山水如此美丽,云气如此高远、迷蒙,真是令人心醉。

第二联“冈峦抱萦回,溪流泻清驶。”描写了山水之间的相互映衬。“冈峦”是指连绵起伏的山峦,“萦回”则是形容山峦回旋起伏的景象。“溪流”则是指苕溪的水,“清驶”则形容水流的明澈。这句的意思是说,山峦拥抱着溪流,溪流奔涌而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第三联“逍遥烟中客,缥缈云际寺。”描绘了诗人与友人一同游玩的情景。“逍遥”是悠闲自得的样子,“烟中客”指的是诗人自己在烟雾中如同神仙一般的存在,这既是自我形象的塑造,又表达了诗人对自由生活的向往。“缥缈”则是形容云气飘渺不定的样子。“寺”则代表了一种精神寄托和心灵的归宿。整句的意思是说,我如同一位超脱尘世的神仙,在烟雾中自由自在地遨游;而那远处的寺庙,仿佛是我在云端上的家。

第四联“振锡赴幽寻,揽袂接遐契。”描述了诗人与友人共同追求的精神境界。“振锡”是指僧人取法号时用的拂尘,因为具有韵味而得名。“幽寻”则是指隐居山林的生活。“揽袂”是挽起袖子或衣角的动作,这里用来表示亲近或者接近的意思。整句的意思是说,我拿起拂尘去追寻那神秘的幽居生活,用衣袖轻轻握住友人的手,来表达我们之间深厚的友谊和情感。

第五联“是时秋正中,旷朗天宇霁。”承接上句,进一步描绘了秋天的天空景象。“是时”指的是此刻,“秋正中”则是指秋季的中间阶段。“旷朗”是指天空宽广明亮的样子,“天宇霁”则是晴朗的天空。整句的意思是说,此时此刻,正是秋季的中间阶段,天空异常地开阔明亮。

第六联“明月射神珠,光彩难自閟。”继续描绘了秋天夜晚的美景。“明月”在这里代指月亮,“射神珠”则是指月亮的光芒如同神舟般射出,照亮了大地。“光彩”则是形容月光之美。“閟”则是隐藏的意思,整句的意思是说,月光如同神舟射出的神箭,其光芒璀璨夺目,难以被隐藏或掩盖。

第七联“渔歌和遗音,茶经诧幽事。”则转向了另一个角度,描写了诗人与友人一起欣赏音乐和品茗的场景。“渔歌”指的是渔民所唱的歌曲,“遗音”则是指那些已经遗失的音乐旋律。“茶经”则是一本关于茶的书,这里用来指代品茗之道。“诧”则是惊讶的意思,整句的意思是说,听着渔人的歌声和品着茶的味道,我们不禁感到惊讶,因为这些都是远离都市喧嚣、回归自然的美好事物。

第八联“欲从烟屩游,苦为尘鞅系。”表达了诗人想要摆脱世俗束缚的愿望。“烟屩”是古代的一种轻便交通工具,类似于今天的轿子,这里用来象征诗人想要逃离尘世的羁绊,自由自在地旅行。“鞅”则是绳索或者缰绳的意思,这里用来比喻世俗的纷扰和束缚。整句的意思是说,虽然我想要像烟雾中的行者一样自由地旅行,但是我却不得不被世俗的纷扰所束缚。

第九联“缅怀金坡英,归来云壑媚。”“金坡”是指诸葛亮曾经居住过的隆中,“英”则是指英雄人物,这里用来比喻友人诸葛亮。“归来”则是指诗人回到故乡江陵的情况。“云壑”则是形容山水之美,暗指诗人心中的故乡。整句的意思是说,我怀念那位曾经在金坡上英姿飒爽的英雄人物诸葛亮,而他最终选择了归隐在美丽的云壑之中。

第十联“采采白蘋花,因风为遥寄。”则转向了另一个主题,描写了诗人对友人的思念之情。“采采”是形容花朵繁多茂盛的样子,“白蘋”则是一种白色的浮萍草,常用来比喻轻盈飘逸之物。“因风”则是指借助风的力量传递消息或者物品。“遥寄”则是指把思念之情传递给远方的朋友或知己。整句的意思是说,我要采摘这些美丽的白蘋花,借着风的力量送到你的手中。

这首诗通过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幅宁静美丽的山水画卷,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对于自由、友情和家乡的深深眷恋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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