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都门道,旗亭酒一樽。
雨馀芳草合,风定落花繁。
晓树连云暗,春江带雨浑。
明朝定相忆,遥望一销魂。

【注释】

(1)龙江:指黄河。别意:离别之意。二首:这里是指杜甫的另一首诗。其二:这是第二首,共三首。

(2)都门:京城的大门。道:路。

(3)旗亭酒一樽:指送别的酒席上只摆了一杯美酒。旗亭:酒店名。唐代长安城内的酒馆很多,其中以旗亭为最著名。唐宋时,许多诗人常在旗亭饮酒赋诗。樽:盛酒器。

(4)芳草:指路边的草,春末夏初开黄色花朵的草本植物。合:聚集,聚合在一起。

(5)落花:即落花,指飘落在地上的花瓣。繁:多。

(6)晓:早晨。树:指树木。连云:与云相接,形容树木茂密。暗:昏暗。

(7)春江带雨:春天的江水带着雨气。浑:混浊。

(8)销魂:形容愁思萦绕心际,使人不能自持。

【赏析】

这首诗是杜甫在安史之乱中流离蜀中的第二年,从成都到东川(今四川广元一带),途中经过剑门关时写的。

“送客都门道,旗亭酒一樽。”起笔点明送客之地、时间、人物和饯别的地点——旗亭。送行的地方是长安的都门,送行的日期是春天的暮春时节,送行的人物是友人,饯别的地点则是旗亭酒家。“旗亭”原指古代设在道路旁供行人休息、饮宴的馆舍或亭台,这里泛指酒家;“酒一樽”则说明这次饯别只是举杯畅饮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仪式和礼节,可见送行的人对友人是多么的真诚和恳切啊!

颔联:“雨馀芳草合,风定落花繁。”意思是说,在春雨过后,路旁的草丛又恢复了往日的翠绿,而随风飘落的花瓣也更加密集地铺满了大地。这两句写得很细腻,很具体,把春天的景象描绘得十分生动形象。“雨馀”二字写出了春雨的绵绵不绝;“风定”写出了春风的轻快悠扬。“芳草”句用“合”字写出了春雨后草丛浓密的景象;“落花繁”一句用“繁”字写出了春风吹过,落花满地的景色。两联写景,不仅写出了春日里大自然的美好景色,同时也表达了诗人此时愉悦的心情和对友人离去的依依不舍之情。

前四句写送客的环境和情景,后四句则写诗人送走朋友之后的感受和心情。颈联:“晓树连云暗,春江带雨浑。”“晓”指的是天刚亮的时候,“连云”形容树木茂盛,遮天蔽日。“暗”是说树影遮蔽了天空。“带雨”就是沾着雨水的意思,“浑”是说江水浑浊如泥。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清晨的树林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春天里江水也带着雨的气息变得浑黄起来。这两句写得很含蓄,没有直接描写送别的情景和友人离去后自己的感受和心情,而是通过景物的变化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尾联:“明朝定相忆,遥望一销魂!”意思是说,明天我一定思念你,远望你的离去,我不禁黯然神伤,泪洒衣襟。诗人运用“定”、“遥望”等词语来表现自己对友人离开后的思念和惆怅之情,同时“销魂”一词也写出了他此时心中的无限伤感和痛苦。全诗语言质朴、自然、流畅,既写出了诗人送别友人时的所见所闻以及送别后的感受和心情,也表现出了诗人深沉的感情和真挚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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