峄阳古桐琼树枝,吴丝作弦云锦衣。
黄家旧物紫阳篆,彪炳文章光陆离。
乱离何事翻相失,龙池凤沼无春色。
沦落天涯几百秋,岂意人间今复得。
琴囊虽好人更清,相逢脱赠应有情。
君看昔日延陵对,好是悠悠身后名。
【译文】
峄阳古桐的枝桠,如琼树枝般美丽,吴地制作弦,用云锦做成衣裳。
黄家珍藏的旧物,紫色印章刻有篆文,文章光华陆离。
乱世中为何东西会丢失?龙池凤沼失去了往日的春色。
流落天涯几百年,没想到人间今又得。
琴囊虽好,但更清洁的还是人的清高,相逢时互相赠与,应有情感。
你看昔日延陵季子(延陵即延陵季子,春秋时期鲁国人、政治家、军事家,字季子,又称仲子,谥号敬侯),好是悠悠身后名。
【注释】
题琴合故衣卷:题琴,指题写在琴上的文字;合,收拢;故衣,指收藏起来的旧衣服;卷,指卷轴。题写在琴上的诗词或记事的文书,称为“题琴”。这里指诗人把有关自己生平事迹的诗文写成了卷轴,以供日后查阅。
【赏析】
这首诗是作者对过去经历和遭遇的回忆与总结。全诗可分为三段。前四句写自己一生的经历和感慨。后四句写自己死后仍为人们所怀念。
第一部分从“题琴”二字入手,回忆自己的一生。首句点出自己曾写过许多诗篇,并题写在琴上。接着,诗人回忆自己的一生:早年在峄阳古桐上弹过琴曲;中年时,自己曾经做过乐器制作;晚年又曾在黄家的旧物中找到一件珍藏多年的紫阳篆印,这件紫阳篆印正是当年他所作的一首《紫阳仙赋》所用的印记。这些,都是他的一段段往事。这几句是第一部分的第一层。
诗人转入议论,抒发了自己的感慨。“乱离何事翻相失?”这是诗人的愤激之词,意思是说:为什么在动乱的时代里,我的许多美好的理想和抱负都丢失了呢?诗人的感叹之中,蕴含着无限的悲慨。“龙池凤沼”两句,诗人转而抒发了自己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怀念。他想到自己年轻时曾到龙池凤凰池去过,那时正值春暖花开,满池的荷花竞相绽放,池畔的垂柳也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可是如今,却再也见不到那样的景色了。“数百秋”,表明这种美景已不复存在已很久了。“岂意人间今复得。”诗人最后说:想不到今天,我又重新见到了这样的美景,真是意外的惊喜啊!“琴囊虽好人更清”,诗人说自己虽然生活贫困,但却很清高、很纯洁。“相逢脱赠应有情”,“脱赠”,赠送的意思。诗人想,你看见我这样的人吧,我很高兴能与你相遇。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把我这首小诗送给你的朋友,表达我对你们的感激之情。“君看昔日延陵对,好是悠悠身后名。”诗人最后以“昔人”自比,说自己就像当年延陵季子一样,为了维护自己的信念和尊严,宁可忍受世人的不理解和嘲笑,也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而不像那些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的小人。诗人的这种高尚的道德情操和坚贞不屈的气节,赢得了人们的敬佩与尊敬。这就是诗人的“身后名”,也就是他在世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