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肇造自皇祖,我祖分茅守西土。
嗣予理国日兢兢,宁敢流连纵歌舞。
宁王吹笛岐王醉,肉盘多少申王妓。
猎车十乘走南山,浪说齐王多快意。
前鉴斯人皆覆车,吾之二友惟琴书。
五弦远慕有虞圣,六籍学为孔子徒。
琴满锦囊书满库,游心太始何真素。
百年三万六千日,日日追陪送乌兔。
【译文】
我家族的祖先从皇祖开始,我们的父亲分封疆土,守护西土。
继承父志治理国家,我怎能沉湎于歌舞之中?
宁王吹笛岐王沉醉,肉食者多少申王之妓?
猎车十辆走南山,齐王快意浪说。
前人鉴此皆成覆车之患,我的两位朋友唯琴书而已。
五弦远慕有虞圣,六籍学为孔子徒。
琴满锦囊书满库,游心太始何真素。
百年三万六千日,日日追陪送乌兔。
【注释】
琴书自乐:以琴书自娱乐。语出《论语(子罕篇)》:“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
肇造:创立。皇祖:高祖。
分茅守西土:指周文王分封各地诸侯的制度,后用以指帝王之业。
理国:治理国家。兢兢:谨慎小心的样子。
宁王、吹笛、岐王、醉:都是李白的自况。宁王即唐代宗李豫(唐玄宗子),因肃宗时曾避地蜀中,故称;吹笛,指杜甫《饮中八仙歌》中的“吹笛斗牛边”;岐王,指唐代宗的第九子李适之;醉,指杜甫《饮中八仙歌》中的“斗酒百篇文”。
肉盘:指唐玄宗与杨贵妃之间的奢靡生活。申王,即李白的堂兄李阳冰,曾任太子少保,封申天师,故称;妓女,指杨玉环。
走南山:泛指游览山林。
齐王:指唐代的齐映。
覆车:倒车的意思。《左传》中记载了春秋时期的“二桃杀三士”的故事,晋公子重耳逃到楚国时,楚成王设宴招待他,用两个桃子让晋国的大臣们挑一个,结果三个大臣都挑了一个给重耳吃,结果重耳得以回国即位,这就是“覆车”,后来就用“覆车”指代君主的过失或祸乱。李白在这里说自己像齐映一样,只是追求一时的快乐,没有考虑后果。
二友:指李白的两个好友——杜甫和高适。
有虞圣:虞舜是古代圣明的君王,这里借指贤明的君主。
六籍:指六经,即《诗经》、《尚书》、《礼记》、《易经》、《春秋》和《论语》。孔子徒:孔子的门徒,指儒家学者。
锦囊:绣着花纹的袋子,比喻珍贵之物。
游心:指游心于道义之上,不沉湎于享乐。太始:指大道。
三万六千日:即三年,六千日,合起来共三万六千日,即十二年的时间。
日月:《庄子(逍遥游)》:“若人之寿尽,则亦既冥冥矣,奚以天下为事?”
追陪:追随陪伴。乌兔:古代传说中的日月运行的象征。
【赏析】
这首诗是李白对自己的人生经历及理想抱负的一种总结和反思。诗中通过对自己一生的回顾,表达了自己对于名利富贵的淡泊,以及自己对于人生理想的执着追求。全诗结构严谨,层次分明,情感真挚,给人以深刻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