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村北酥醪村,家家争酿梅花魂。
梅花与酒一时熟,香吹罗浮当朝暾。
山人嗜酒日沉湎,醉来跌破苍苔痕。
大嚼梅花贪醒酒,消渴之藤穷株根。
麻姑酒田亦不远,往来垆侧常鲸吞。
麻姑要诗作酒价,一篇动挥千万言。
抚掌大笑李太白,眼花落井空昏昏。
酒星堕地不归去,化为酒泉长崩奔。
文章亦与酒泉似,波涛汹涌倾龙门。
白头潦倒每一石,螟蛉果裸淳于髡。
呼吸水露作玄碧,骖驾飙车凌昆仑。
【赏析】
酥醪村,在江西吉安府泰和县,是唐代诗人白居易的故里。《唐刺史集》收有《醉乡吟》,其中有一首《酥醪村作》,为咏叹酥醪村的。
首联写村中梅花酒的风味:“梅花村北酥醪村,家家争酿梅花魂。”酥醪村在梅州之北,因地近梅花而酿出了“香吹罗浮当朝暾”的好酒。这里的“香”字、“朝暾”二字,都暗含了梅花的香味。
颔联用典。《世说新语·任诞》载:晋王戎年少时,尝与王恺之子王敦共入竹林中宴饮。王戎环坐而饮,谓王敦曰:“今四贤(指王戎、阮籍、嵇康、刘伶)皆比肩并声。但君非彭祖(彭祖活了八百岁),我愿以我头掷地,若一阵风过耳,宁复管他人耶?”此即“山人嗜酒日沉湎,醉来跌破苍苔痕”的来历。这里化用其典,意谓自己虽也嗜酒如命,但酒量远逊于王敦,一醉酒来便跌倒在地,把苍老的苔痕踩坏,形象生动,饶有意趣。
颈联写自己饮酒过量,酒后失态,如同“大嚼梅花贪醒酒,消渴之藤穷株根”。这两句诗,字面意思并不难懂,但细细品味,却有另一层意思:自己饮酒过量,犹如“大嚼”一般,连带“消渴”的病魔,将全身的枝叶都“穷株根”了。这是夸张的手法,既表明了酒量的豪迈,又表现了诗人对当时社会现实的不满。
尾联写自己饮酒过度,终于酿成大祸。这里运用了“李太白”的典故。李白一生狂放不羁,常以酒自娱。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走到街市上叫卖酒的人多给他斟些酒,结果摔碎了自己的帽子。后来,人们就用“太白醉酒”来形容人饮酒过度而失去常态。这里借用这个典故,意谓自己饮酒过量,终于闹出大乱子。
这首诗是一首咏叹酒的佳作,它以简洁明快的语言,生动地描绘了酒乡的风貌以及诗人饮酒过量的情状,表达了他对当时社会现实的不满和愤懑之情。全诗语言流畅,意境优美,是一首优秀的七言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