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山何有,松何郁连。山深见松,松深见烟。白云此中出入,以接沧浪之天。
繇来樵牧牛羊地,不疑征人策马此中还。征人策马此中还,手折松枝挂马鞯。
溪壑崩奔危马足,树石陵临侧马肩。念马任劳为我逸,不忍恣心促辔鞭。
朝发城冈之窈谷,午发吉潭之冷渊。自朝自午,乡关乃前。
拭目分关之水,潈流倒射何溅溅。心亦不能居其后,身亦不能居其前。
尚忆去冬征魂此地悬,自春夏秋又一年。无心万木多黄落,惟有山松日静坚。
无心万木难记忆,惟有山松岁寒待客旋。叹息寒松此岁色,吾今乃知千载其亦然。

【注释】

  1. 自城冈:从城冈开始。
  2. 策马至平远:骑马来到平远。
  3. 此中出入:山中白云出没。
  4. 征人策马此中还:指征人和樵夫牧童等,常在山上往返。
  5. 手折松枝挂马鞯(jiǎ):用松枝做成马鞍上的装饰物。
  6. 溪壑崩奔危马足:山涧溪流奔腾,使马的脚陷入危险。
  7. 树石陵临侧马肩:山坡上的树木和石头高耸,靠近马的肩部。
  8. 念马任劳为我逸:想到自己的劳累而让马来承受疲劳。
  9. 不忍恣心促辔鞭:不忍心任性地鞭策马,让它们快跑。
  10. 朝发城冈之窈谷,午发吉潭之冷渊:早晨从城冈到深谷,中午从吉潭到深水潭。
  11. 拭目分关之水,潈流倒射何溅溅:用手擦眼睛,看分关河水激荡飞溅,波涛汹涌。
  12. 身亦不能居其前:我也不能站在前面。
  13. 尚忆去冬征魂此处悬:仍然怀念去年冬天在这里出征时的情景。
  14. 万木多黄落:许多树木都落叶了,说明是春天。
  15. 惟有山松日静坚:只有山中的松树依然保持着安静,显得格外坚韧。
  16. 叹寒松此岁色:感慨寒松在这一年里依然保持颜色不变。
  17. 吾今乃知千载其亦然:现在我才知道这苍松千年不变。
    【译文】
    冬山没有树木,松树郁郁葱葱。山深见松,松深见烟。白云在山中往来,与沧浪的天空相接。
    自古以来,这里是樵夫、牧童、牛羊出入的地方,人们不怀疑过路的人骑着马从这片山林中返回。从城冈到平远,我骑马来到这里,看到有人手折松枝作为马鞍装饰。
    山涧溪流急驰奔腾,冲撞着马蹄,山坡上的树林和巨石高耸,靠近马的肩部。想到自己辛苦,让马来承受疲劳而悠闲自在,不忍心任性地鞭策马,让它飞快地奔跑。
    清晨我从城冈出发,中午又从吉潭出发。早晨和中午,家乡还在前方。
    用手擦眼睛看分关之水,河水激荡飞溅,波涛汹涌。我却不能站在前面。
    还记得去年冬天这里出征时的情景,从春季到来年秋季已经过了一年。无心观赏万木黄落,只有山中的松树依然保持着安静,显得格外坚韧。
    叹息寒松下的这年色彩,我现在才懂得千年的松树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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