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家赤帝后,走马黄云间。
独入咸阳市,报雠时度关。
愁将边月远,卧对酒垆闲。
傲尽王公席,青春抚绿鬟。
【译文】
你家是赤帝的后裔,驰骋在黄云之间。
单独进入咸阳市场,报仇时度关而去。
边塞明月使人愁思,卧对酒垆空自闲愁。
傲视王公筵席,青春抚摩着绿发。
【注释】
卿家:《汉书·高帝纪上》:“秦为无道,天下诛之。”颜师古注:“卿家,言汝本非贵胄也。”赤帝:指刘邦(字季),汉高祖,因封为楚王(今湖北宜城),故称“赤帝后”。
走马:骑马疾驰。黄云:指代黄土高原。
独入:独自进入。咸阳市:汉代都城长安附近的市集。
报雠:报仇。
度关:通过关隘。
愁将:愁眉不展。
边月:边疆的明月。
卧对:躺下面对着。
酒垆:酒店。
傲尽:傲慢到极点。王公:王与公。
【赏析】
这是一首乐府诗,题目为《有所思》,但作者并未采用乐府旧题中的《有所思》或《有所怀》等名篇,而是另创新题,这在乐府诗中是不多见的。此诗写一位女子思念她的心上人,其内容和形式均较新颖。
起首二句写这位女子是刘邦的后代,她从黄土高原奔驰而来,直向长安进发,一路上风尘仆仆,心情十分激动。“赤帝后”三字,突出了她的身份;而“走马黄云间”则形象地描绘了她所经历的艰难困苦。
“独入咸阳市”,承上启下,写出了这位女子来到京城长安后的行动。“独入”二字,不仅表明她孤身一人来京,还暗示了她的心事。“报雠”二字,既说明她来到京城的目的——复仇,又表明她要报仇的心切。“度”字在这里既是动词,又有副词的作用,即“经过”的意思。“度关”,即“过函谷关”。“时度关”即“常常经过函谷关”。“度关”二字,又暗示出她经常往来于长安和边远地区,从而进一步显示出她急于报仇的心情。
“愁将边月远”四句,是对上述行动和目的的概括叙述。“愁将”二字,既表明她在途中时时思念着她的情人,又暗示了她在思念情人时的痛苦心情;“愁将”二字,既是主语,又是谓语和定语,即“愁着将要”;“边月”二字,既是宾语,又是状语,即“边地的月亮”;“卧对酒垆闲”五字,则描写了这位女子到了京城长安以后的情况。“卧对”二字,既表明了她来到京师后的寂寞处境,又暗示了她内心的孤独苦闷;“酒垆”二字,是对她住处的具体描绘;“闲愁”二字,既表明她此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更暗示了她的内心空虚无聊,因此才愁闷得睡不着觉。“闲愁”二字,既是谓语,又是主语和状语,即“闲愁着我”。
“傲尽王公席”五句,则是对上述情况的总结性描写。“傲尽”二字,既表明这位女子对王公贵族的不屑一顾,又暗示了她内心的自豪感;“王公”二字,既是指王公贵族们,又是指那位负心人的亲朋;“席”字既指宴会席,又指王公贵族们的宴席,这里既表示王公贵族们在宴席上大吃大喝、挥霍浪费,又表示他们不顾及被背叛者的感受,只顾自己快乐;最后一句“青春抚绿鬟”,则描写了那位女子对那些王公贵族们的轻蔑嘲笑,同时也表现了她在痛苦中仍不失青春活力的形象。“抚”,即抚摸;“绿鬟”,指黑色的头发;“抚绿鬟”三字,既指她用双手抚摸自己的黑发,又表示她对那些王公贵族们的轻蔑嘲笑。“青春抚绿鬟”,不仅是说她年轻美丽、充满生机,更表明她即使在遭受巨大痛苦的情况下,仍保持一种青春的姿态和精神。
全诗结构严谨,层次分明,语言流畅自然,富有节奏感。尤其是最后两句“傲尽王公席,青春抚绿鬟”,更是脍炙人口、传诵千古的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