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肃王命,冲炎枻兰舟。
陈臬有程期,将母不敢留。
轩车远相送,怅别情绸缪。
朝发沉珠浦,夕宿拾翠洲。
灵风吹柘旗,海天浩悠悠。
顾见肃肃羽,与波竞沉浮。
奇云混高山,丰草翳层丘。
自古负羁绁,我何怀殷忧。
【赏析】
《六月于役西江感群公饯送有作》,此为送别之作。首二句,交代了饯别的时间、地点和送行者的身份,即肃王命、冲炎枻兰舟。“陈臬”是古代一种官名,意为陈列军法,引申指设置军事哨所;“程期”则是指行程的期限。这里,“陈”与“程”二字都带有“设置”的意思。而“将母不敢留”一句,则是说由于有使命在身,不得不辞别亲人。
三、四两句,写诗人的感激之情。“轩车”是古代帝王的车子,此处代指肃王的车驾。“怅别情绸缪”是说因告别而感到悲伤。“绸缪”原指男女相爱,此处用来比喻依依惜别的情谊。“朝发沉珠浦,夕宿拾翠洲。”两句写船行途中的情景,沉珠浦、拾翠洲都是地名。“沉珠浦”,相传晋明帝时曾在此置酒宴乐,故又称“沉香浦”;“拾翠洲”则是传说中屈原投江后,其衣带化为绿罗帕,被渔父拾得的地方。这两句是实写饯别时的所见所闻。
五、六两句,写友人临别赠言,劝慰诗人不要忧伤。这两句也是实写,不过,从内容上看,却是诗人内心情感的外露。因为“惆怅”,所以才会向友人“相告”。
接下来八句写景。诗的前半部分,主要是写诗人离别后的所见:
“灵风”句,“柘旗”当指旗帜之类,但“灵风”二字更切合题旨。“风”,既指自然之风,也暗含肃王的威仪;“旗”,既是旌旗,也是诗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思绪。“海天浩悠悠”,是说大海无边,天空辽阔,给人一种苍茫之感。这两句写诗人离别后,心情的孤寂凄迷。
诗人又写到了“顾见”。这里的“顾”,应是回头看的意思。“奇云”,指奇特变幻的云彩;“混”,当指混杂在一起。“丰草翳层丘”,意谓茂盛的芳草覆盖了层层丘陵,这是实写眼前之景。这两句是写景,但其中却蕴含着诗人对朋友的眷念之情。
诗人以感慨作结:“自古负羁绁,我何怀殷忧!”这两句,表面上看似在感叹世路艰难,人生多艰,其实是借古讽今,抒发出自己内心的无奈之情。
语言朴实无华,却写得意境深远,情景交融,富有哲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