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罢遗编泪泫然,愁来风雨正弥天。
掌中珠碎家何托,镜里鸾沉命易捐。
激烈片心明皎日,凄凉双璧委重泉。
遥怜冢树生连理,岁岁枝头哭杜鹃。

【注释】

《张烈妇传》:即《汉末夫人传》,是元稹为唐代张氏作的传。

读:指阅读张氏传文。

遗编:遗留下来的书稿,这里借指张氏传文。

泫然:泪流满面。

风雨骤至:形容天气突然变化,这里比喻世事变化无常。

掌中珠:喻指自己的儿子。

镜里鸾:喻指自己。

激烈片心明皎日:比喻自己有坚定的意志和远大的志向。

凄凉双璧:喻指自己的两个儿子(张承业、张承诲)。“双璧”出自杜甫《秋兴八首》其三:“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云蒸淫。”

重泉:旧时常以地下为重泉,故称死后埋葬之所。

冢树生连理:指张氏夫妇合葬于同茔,象征夫妻相濡以沫,恩爱如初。

岁岁枝头哭杜鹃:指每年杜鹃啼叫时,都仿佛听到张氏夫妇在枝头啼哭。

【赏析】

这首诗写于贞元十四年(798),当时诗人因得罪权臣牛僧孺被贬谪为江陵士曹参军。此诗是他到江陵后所作,通过阅读张氏传文,抒发感慨之情。

读了《张烈妇传》,不觉泪下沾襟,而此时正逢风雨交加;第三句说,手捧着那破碎的家传,心中不知将寄托于何处,想到家中的双亲已命丧黄泉;第四句说,自己虽已壮年,但内心却像一片明亮的太阳,希望早日实现理想;最后两句说,自己与张氏夫妇的情深意切,犹如天上的双星,一旦陨落,就永不再见。全诗感情真挚,意境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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