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浪说真持戒,绣佛长斋岂入禅。
白眼径宜呼白堕,青州何必减青田。
佯狂自适贤人意,妙趣难教醒者传。
已见携壶还荷锸,更闻骑马似乘船。
酒龙沉醉如云卧,仙茗清泠带月煎。
渴吻顿消神皎皎,睡魔潜去腹便便。
催诗走笔惊铜钵,得句流霞映彩笺。
可道元兄如季弟,谁居王后让卢前?
千秋大业坛方建,五字长城壁愈坚。
曼倩金门虚执戟,子云玄室负怀铅。
蛩吟自觉难成响,牛耳看君递操欢。
休向傍人夸贵纸,须知古调在无弦。
【注】张孟奇,徐鸣卿(1596-1668),字明卿,号西园,浙江仁和人。黄贞父,即黄尊素。李伯远,名世贤,号东野。汤嘉宾,即汤若望。毕孟侯,即毕锵。蔡敬天,名继善,号敬亭,福建晋江人。韩孟郁,即韩上桂。刘百世,即刘大夏。陈元朋,即陈子龙。米仲诏,即米万钟。西郊,指北京西山之北。太常,明朝官署名,为六部之一。浪说,漫说。持戒,持守戒律。绣佛,佛教徒的修行方法之一,以绣制的佛像代替佛像。长斋,长时间不进食。入禅,进人禅宗的静坐冥思境界。白眼,讥笑或怒目相向。径宜呼白堕,直呼白堕子为好。白堕,唐时称白地为白堕,此处指酒家。青州,今山东青州市。何必减青田,不必减损青田酒。青田酒,青州出产的美酒,因产于青州青阳山而得名。佯狂自适贤人意,假装狂放自得而符合贤人的心意。妙趣难教醒者传,妙趣深奥难以传授给那些醉后清醒的人。已见携壶还荷锸,看到你带着酒壶又拿起铁锹了。更闻骑马似乘船,听说你骑马的样子如同乘坐小船。酒龙,指酒量大如龙。沉醉如云卧,醉卧像云一样。仙茗清泠带月煎,像神仙一样饮用的茶水清冷如水,带有月亮的光辉。渴吻顿消神皎皎,口渴的嘴唇顿消了神采明亮。睡魔潜去腹便便,睡眠的恶魔潜去了肚子也变得饱了。催诗走笔惊铜钵,催促着写诗的时候手中的铜钵都被震落了。得句流霞映彩笺,得到佳句时好像五彩缤纷的云霞映在彩色的纸上。可道元兄如季弟,可说是元兄就像季弟呀。谁居王后让卢前,谁是王后谁是让卢先生呢?千秋大业坛方建,千秋的大业正在建设中。五字长城壁愈坚,用五个字建成的长城更加坚固了。曼倩金门虚执戟,司马相如曾到汉武帝的金銮门外担任郎官并拿着戟。子云玄室负怀铅,扬雄曾到汉昭帝的宫殿里去,并背着怀铅书囊。蛩吟自觉难成响,听到蟋蟀鸣叫觉得它发出的叫声很难听。牛耳看君递操欢,听到你的演奏非常高兴。休向傍人夸贵纸,不要去向旁人炫耀珍贵的纸张。须知古调在无弦,要知道古老的乐曲仍然在琴弦上演奏呀!
赏析:这是一首题画诗。画面是一幅描绘酒仙形象的画。诗人以夸张的手法来表现酒仙的形象特点。全诗一气呵成。首句“太常浪说真持戒”点明画家的身份,接着描写他的艺术造诣:“绣佛长斋岂入禅。”这两句既写出了其高超的艺术造诣,又写出其超凡脱俗的生活情趣。第三句“白眼径宜呼白堕”,写其豁达的性格特征。第四句“青州何必减青田”,写其豪爽的性格特征。“佯狂自适贤人意,妙趣难教醒者传”,写其性格特征。第六句“已见携壶还荷锸”,写其豪迈的性格特征。最后两句“更闻骑马似乘船”,写其飘逸的个性特征。整首诗从不同的角度刻画了酒仙的形象,生动形象逼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