褕翟生前宠,金蚕死后藏。
絮风犹拟雪,薤露已晞阳。
骨化同埋玉,魂销讵返香。
泪来开故箧,留取彦先章。
【注释】
褕翟(jiè dié):古代妇女头上的发饰。金蚕:指蝉,古人认为金蚕有灵,故将蝉比喻为金蚕。“死后”三句:意谓死后蝉蜕入土,而生前所受的恩惠却永远埋藏在玉棺之内。
【赏析】
这首五言绝句是悼念亡女之作。全诗以蝉自喻,写其生前受宠之荣,死后归葬之哀,以及生者对她的怀念之情。
前两句“褕翟生前宠,金蚕死后藏”,用两个典实:一为《礼记·檀弓上》记载:“夏后氏衰,殷人贵神,周人尚鬼。…夏后氏之祭也,养国老,飨国中俊,设四时之教;殷亦如之,其辞令繁,不及其祝号。然则国之贵戚,不过二王后。古之王者,未必皆圣人也。”意思是说,夏、商、周三朝都重视祭祀,但夏、商两朝只祭国家中的老人和年富力强的青年,只有殷朝则“飨国中俊”,即对国家的栋梁、精英给予优待。这里借喻自己女儿生前受到的宠爱。另一为《庄子·秋水》:“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这则寓言,说明物我之间相互感应,可以互相转化。这里以庄周梦蝶比女儿生前受宠,死后归葬,生者对她的思念永存。
第三句“絮风犹拟雪,薤露已晞阳”,写女儿去世后,如同飞絮随风飘转,又似薤白落地成霜,一切生命都将结束。
第四句“骨化同埋玉,魂销讵返香”,写女儿死后,她的灵魂和身体一样化为泥土,她的香气也会消散殆尽。这是对死亡的概括性描绘。
末句“泪来开故箧,留取彦先章”,写自己的悲痛之情难以抑制,打开故纸箱,取出女儿生前留下的遗物。
【译文】
生前受宠如褕翟,死后安葬如金蚕。
如飞絮随风飘转,如薤白落地成霜。
骨骼化为泥土,灵魂消散无踪。
泪水涌出打开箱子,留下彦先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