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吟,与君结发为同心。
越罗新裁鹦鹉绿,宝钗斜亸凤凰金。
蛾眉湾湾艳晓月,春风环佩飘飖音。
合欢携手步庭下,月明笑语花阴阴。
此时恩爱期白首,岂意君心辄相负。
出门马足疾如飞,挥金长醉青楼酒。
专房割爱妾身孤,妾孤遥羡鸳鸯偶。
罗襦未暗玉珥明,妾心恋君君无情。
泥沙纷纷团不就,虫丝缕缕织不成。
郎君此去重还家,梦中笑看菖蒲花。
【注释】
①结发:女子出嫁时用红绳束住头发;同心:指夫妻相约永远相爱。②越罗新裁鹦鹉绿,宝钗斜亸凤凰金:越罗是古代一种名贵的丝织品,鹦鹉绿和凤凰金都是贵重的彩色。③蛾眉湾湾艳晓月:眉毛弯弯如月,蛾眉即月。④环佩:古代妇女的一种首饰。⑤合欢携手步庭下:与情人一起手挽手在庭院中漫步。⑥月明笑语花阴阴:月光明亮,花影婆娑,两人谈笑。⑦此时恩爱期白首,岂意君心辄相负:这时正是夫妻恩爱如初的时候,怎料想你的心却变了。⑧专房割爱:专房,指正室;割爱,指被抛弃。⑨罗襦未暗玉珥明:罗襦是古代妇女的一种衣裙,玉珥指耳坠。⑩妾心恋君君无情:我一心恋着你,而你却毫无情意。
【赏析】
《白头吟》,乐府《杂曲歌辞》旧题。这首诗写一个年轻女子对爱情的追求与失望,揭露了封建社会男子的始乱终弃。
全诗四十六句,可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1—10句)写女子对爱情的忠贞不渝。第二部分(11—36句)写女子的爱情受到挫折。第三部分(37—46句)写女主人公的愤激和无奈。
开头两句“白头吟,与君结发为同心”以一“白”字点明时间,以“结发”二字概括了整个故事的发展,并突出强调了女子对爱情的忠贞不渝。“越罗新裁鹦鹉绿,宝钗斜亸凤凰金”,描写的是女子服饰之美。越罗、鹦鹉绿、钗、凤凰金等词句渲染出一个富家之女的高贵身份。接着“蛾眉湾湾艳晓月,春风环佩飘飖音”两句写女子的美丽动人,以及她所受的恩宠。
中间八句“合欢携手步庭下,月明笑语花阴阴”描写的是一个幸福美满的情景:“合欢携手”表明夫妻感情深厚;“月明笑语”描绘出他们欢乐的生活情景;“花阴”则暗示出他们的幸福生活是在春天。
后十二句“此时恩爱期白首,岂意君心辄相负”则是对前文的转折:“此时恩爱期白首”表明他们曾经有过美好的回忆,然而现在丈夫竟然背信弃义,这不能不使女子感到震惊和愤怒,于是“出门马足疾如飞,挥金长醉青楼酒。”这里,“出门”表明妻子要外出寻找自己的丈夫。“挥金”说明女子已经变卖家产,甚至不惜卖身来换回丈夫。“青楼酒”表明妻子已沦落风尘,成为妓女。
接下来“专房割爱妾身孤,妾孤遥羡鸳鸯偶”两句写妻子的不幸遭遇。“专房”指的是独守空房,“割爱”表示妻子被丈夫遗弃,从此孤苦无依。“妾身孤”表明自己孤独可怜,无人怜惜;“遥羡鸳鸯偶”则表明自己羡慕那些夫妻恩爱的夫妻,希望能够找到自己的丈夫重新过上恩爱的生活。
最后八句“罗襦未暗玉珥明,妾心恋君君无情”,则进一步揭露了丈夫的冷酷无情:妻子虽然打扮得十分漂亮,但丈夫却毫不在意;而妻子虽然思念丈夫,但他却毫无回应。
这首诗通过对一个女子的爱情经历的描写,深刻地揭示了封建社会男子始乱终弃的本质,表达了女子对爱情的忠贞不渝以及对丈夫的强烈不满和谴责。同时,它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于女性地位低下的现实状况,以及对女性的残酷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