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郁郁天正青,牢牢落落三五星。荒城早闭寒悄悄,乱山丛矗深冥冥。
苍玉虬蟠成大玦,楼开正对东南缺。弟子燕息帷自下,先生坐瞑烛不艺。
瞥眼长空生白毫,晶莹澈骨寒侵毛。常仪按辔蓄气势,并力一涌飞凌霄。
顽云轇轕顿离脱,攒峰赑屃争擎高。银阙瑶台现突兀,霓旌羽葆来游遨。
神仙好此果非妄,岂有枣脯能相招。先生永夜常独寤,清辉应为先生驻。
何似明湖桥上酒垆边,醉眸看倚华山树。
【注释】
寄题步武嘉祥学署迟月楼:在嘉祥,故称。
沈沈郁郁:天色阴暗。
牢牢落落:星宿名。三五星即参、辰、井。
荒城:荒凉的城池。
冥冥:昏暗。
苍玉虬蟠(pán)成大玦(jué):苍玉虬龙盘绕,形成一个大环。
弟子燕息帷自下:学生在下面坐着。
先生坐瞑烛不艺:先生坐在灯下,不点蜡烛。艺,通“夜”。
瞥眼:转眼间。
常仪:古神话中的车神名。按辔:驾着马。蓄:积聚,蓄积。气势:威势。
顽云轇轕顿离脱:形容云层厚重而突然消散。
攒峰赑屃(bì xì)争擎高:众山重叠,形似龟甲。赑屃,传说中的神兽名,形似乌龟。
银阙瑶台:指天宫。
霓旌羽葆:五彩旗上的流苏和羽毛。
神仙:指天上的仙人。
枣脯:枣子干后晒成的干果,这里指仙果。
清辉:月光如水。驻:留。
何似:何如。明湖桥上酒垆边:在西湖边的一座桥上有一个酒垆(lú),这是作者的家乡。
【赏析】
此诗为题嘉祥学署迟月楼所作。嘉祥县治在今山东兖州西南,属济宁府。该诗是作者对晚唐时人刘禹锡《陋室铭》的拟作。
首联写景。首句写天,“天正青”三字,点出时间。第二句写地,描绘了一幅荒寂的景象。第三句描写了日暮时分,寒气逼人的黄昏景色。
颈联写楼。楼前有一片空地,“弟子”指的是学生们,他们在这里休息,“先生”是指老师,他在那里坐着。“烛不艺”,指老师在灯下读书,“不艺”是“不事”的意思,意谓专心致志。
颔联写云。这两句用典,“苍玉虬蟠”出自《楚辞·九歌》中的“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意思是“苍玉色的虬龙盘旋,形成大环”,“楼开正对东南缺”指楼门敞开,面对着东方的天空,“东南缺”指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东南。“弟子燕息”四句的意思是:学生们在下面坐着休息,老师在灯下读书,不点蜡烛,专心致志地阅读。
尾联写云。尾联中“顽云轇轕”一句用典,来自《庄子·逍遥游》中的一个典故,意思是“顽厚的云彩重重叠叠地消散”,而“攒峰赑屃(bì xì)争擎高”则用了一个典故,“攒峰”、“赑屃”都是古代传说中的神物,意思是说众山重叠,形似龟甲,它们争相擎天。“银阙瑶台”一句用典,“银阙”指月宫,“瑶台”指天宫。“霓旌羽葆”则是天上的神仙所驾驭的东西,这里指五彩旗上的流苏和羽毛。最后两句是说:天上的神仙喜欢这样的地方,这不是空口说说的。《陋室铭》里说:“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就是作者的“清辉”。“何似明湖桥上酒垆边,醉眸看倚华山树。”意思是:不如在西湖边的一座桥上有个酒垆的地方,醉酒的时候看华山上的树。
此诗全篇皆以自然景物入诗,但诗人并不单纯地描摹自然景象,而是融情于景,情景交融,表达了诗人内心的苦闷和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