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之柏高十丈,我来避暑坐相向。
骨硬皮坚势矗天,何异杰士老益壮。
依崖逼水郁如轮,一枝斜放惊心魂。
初疑绿凤衔花舞,再怪苍龙挟雨喷。
天之产物各有说,柏也槎丫耐冰雪。
不同桃柳斗先春,爱与松筠敦晚节。
闻尔植自沐黔宁,雅共衣冠际太平。
叶上常呈甘露瑞,枝头曾见彩云生。
半壁河山盟带砺,家家歌舞风前醉。
雨旸时若燥湿宜,草木都沾天子惠。
从经兵燹变风雷,琪树琼葩付劫灰。
婆娑翠色还我恙,惹我灵光鲁殿哀。
昔日孔明庙前有,杜陵野老悲歌久。
今朝何事到山中,逢尔如逢岁寒友。
要知造化岂敢私,栋梁之用须待时。
翻愁材大人偏弃,借问工师知不知。
【注释】
太华:华山。柏:柏树。行:即“行道”,这里指道路。相向:面对。槎丫:不整齐,参差不齐的样子。苍龙:形容树木枝干盘曲,盘旋而上。彩云:五彩的云霞。半壁河山:一半是山,一半是河。盟带砺:指誓言。家家:人人。雨旸:晴雨。琪树:美玉般的树。鲁殿:鲁国古都曲阜的宫殿。杜陵野老:杜甫的自称。岁寒友:岁寒三友中的松柏。要知造化:要懂得天地自然的道理。栋梁之用:大梁和栋梁的作用。时若燥湿:天气干旱时干燥,下雨时湿润。
【赏析】
《老柏》这首诗,写于宋理宗绍定六年(1233)春,诗人在登华山时所作。此诗前半写柏之高标,后半借柏自喻,抒发壮志难酬、怀才不遇的感慨。全诗以咏柏起兴,先状柏之高,再赞柏之直,继颂柏之寿,然后借柏自况,抒发自己壮志难酬、怀才不遇的感慨。全诗结构严密,层次井然,语言凝炼含蓄,富有韵味。
首联点明题旨:柏树生长在太华山巅,我来到这里来避暑坐相向它。
颔联写柏树的高大挺拔:它的骨硬如铁皮坚如钢势矗天间。这柏树多么像一位豪杰壮士,年迈了却更加刚劲有力。
颈联写柏树的优美姿态:那依崖傍水的柏树枝叶葱茏如车轮,一枝斜放使人惊心动魄。初时我以为它是绿凤衔花飞舞,再看又疑是苍龙挟雨喷吐。
尾联赞美柏树的品格:天产万物各有说法,而柏树更是枝丫槎叉耐得起冰雪严寒。它不同桃柳争先春发,却爱与松筠同敦晚节。它虽然听说是沐过黔宁的恩泽,可雅量与朝廷同在太平盛世。
中间四句写柏树的形态特征:它常呈甘露瑞祥,枝头曾见彩云生辉。
尾联写柏树的寓意:它半山半水的盟约象征着国家的山河,人们家家户户都在风前沉醉地歌舞庆贺。
中间六句写柏树的生长环境及其象征意义:它经受过兵荒马乱的考验,如今已化作奇树异葩任人采摘。
尾联写柏树的品格:昔日孔明庙前的柏树曾是英雄们的凭吊之处,如今杜陵野老久已悲歌不已。
中间六句写柏树的寓意:如今为什么到了我的山中,却像遇见了岁寒友呢!
中间六句写柏树的生长环境及其象征意义:要知道天地造化岂敢私心偏袒谁?只有那些能够承担栋梁重任的人才能得到重用!如今我担心那些材大的人偏弃你,借问那些能工巧匠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