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云垂幕风飕飂,天荒地老客倦游。多君开手抚玉轸,凄清弹出《汉宫秋》。
初如洞庭下木叶,复如滟滪泻寒流。得无酒徒击别筑,得无嫠妇泣孤舟。
又疑猿啼向空谷,又疑雁叫落高楼。借问此曲声何悲,令我忽忆国破时。
先帝有琴曰翔凤,玉熙宫里常携随。时当中秋开夕宴,袁妃敛衽弹《关雎》。
意静指闲人月下,商流羽激声云飞。星河斜度仙人掌,鸾鹤齐鸣百子池。
玉盘进酒葡萄暖,一挥再鼓天颜怡。须臾寇盗肆窃发,衣宵食旰筹征伐。
无复重闻《金缕衣》,何曾还对丝桐月。翔凤无端霹雳鸣,朱弦一一如刀截。
至尊惨澹竟攒眉,宫妾惊惶群吐舌。事在甲申春之初,传其说者中涓吴。
不道三月十九日,乾翻坤陷龙鼎湖。峄阳之桐识治乱,八音遏密钟虚换。
金枝玉叶坐雕残,凤尾谁怜应出爨。吾民从此忆薰风,师旷师襄逐断蓬。

这首诗是唐代诗人杜甫的《听弹琴》。下面是诗句、译文和注释。

听寥安处士弹汉宫秋    
    
雪云垂幕风飕飂,天荒地老客倦游。多君开手抚玉轸,凄清弹出《汉宫秋》。    
    
初如洞庭下木叶,复如滟滪泻寒流。得无酒徒击别筑,得无嫠妇泣孤舟。    
    
又疑猿啼向空谷,又疑雁叫落高楼。借问此曲声何悲,令我忽忆国破时。    
    
先帝有琴曰翔凤,玉熙宫里常携随。时当中秋开夕宴,袁妃敛衽弹《关雎》。    
    
意静指闲人月下,商流羽激声云飞。星河斜度仙人掌,鸾鹤齐鸣百子池。    
    
玉盘进酒葡萄暖,一挥再鼓天颜怡。须臾寇盗肆窃发,衣宵食旰筹征伐。    
    
无复重闻《金缕衣》,何曾还对丝桐月。翔凤无端霹雳鸣,朱弦一一如刀截。    
    
至尊惨澹竟攒眉,宫妾惊惶群吐舌。事在甲申春之初,传其说者中涓吴。    
    
不道三月十九日,乾翻坤陷龙鼎湖。峄阳之桐识治乱,八音遏密钟虚换。    
    
金枝玉叶坐雕残,凤尾谁怜应出爨。吾民从此忆薰风,师旷师襄逐断蓬。    

译文:

听寥安处士弹汉宫秋

雪花飘飘,帷幕低垂,风嗖嗖地吹着,天荒地老,我厌倦了旅行。你打开手指,弹奏起玉制琴弦,那凄凉的声音就像《汉宫秋》一样。

起初像是洞庭湖下飘落下的树叶,又像是滟滪堆泻下的寒流。我猜想是不是因为酒徒敲打别具特色的乐器,或者寡妇在孤舟上哭泣。我又想象那声音好像在空谷里传来,像雁叫落在高楼。

我好奇地问这曲调为什么那么悲伤,它让我忽然想起了国家被敌人侵略的时候。

先帝曾经有一把琴名叫翔凤,它常常伴随着玉熙宫的主人。当时正值中秋之夜,袁妃收敛衣服弹起了《关雎》。

那时月光洒满大地,鸟儿的鸣叫声宛如在耳边轻轻响起。星星斜射过天空,仙人手掌上的银河倒映其中,还有鸾鸟和神鹤在水池边欢聚。

玉盘里盛满了葡萄酒,温暖而醇香;皇帝高兴地挥动手中的酒杯,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突然寇贼开始肆虐,皇帝日夜操劳,征讨四方。

再也听不到《金缕衣》这样的乐曲了,也很少看到有人在月亮下弹琴。翔凤琴突然间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它的弦一根根断裂。

皇帝的脸上愁容难掩,宫廷里的妃嫔们惊恐地张大了嘴巴。这些事件都发生在甲申年的春天,这是由中涓吴传播出去的谣言。

我没有想到三月十九日竟然会发生如此变故,乾坤颠倒,如同龙鼎落入了湖泊。峄阳的梧桐树可以知道天下的治乱,音乐停止了,钟声也就变得沉闷起来。

皇室的后代们在战火中遭到摧残,只有凤凰尾巴上的羽毛被人珍惜。从那以后,人民就怀念着那和平的时代,师旷和师襄也只能追随那些飘散的芦苇而去。


注释:

  • 雪云垂幕风飕飂:形容天气寒冷,雪花纷飞,云雾缭绕。
  • 初如洞庭下木叶:形容声音刚开始时像是洞庭湖下飘落的树叶。
  • 复如滟滪泻寒流:形容声音接着变化,像是从滟滪堆泻下来的寒流。
  • 意静指闲人月下:形容一个人坐在月光下安静地弹奏琴。
  • 商流羽激声云飞:形容琴音如同流水般流动,声音在空中飞扬。
  • 星河斜度仙人掌:形容星空斜照仙人掌上,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 玉盘进酒葡萄暖,一挥再鼓天颜怡:形容皇帝品尝美酒,心情愉悦。
  • 至尊惨澹竟攒眉:形容皇帝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 干坤震荡龙鼎湖:形容乾坤动荡,天地变色。
  • 羲皇陵阙不复见:形容帝王陵墓不再可见,暗示皇帝驾崩。
  • 无复重闻《金缕衣》:表示再也没有听到那优美的《金缕衣》曲子。
  • 朱弦一断谁人续:形容失去弦的人难以再演奏出美妙的音乐。
  • 至尊惨澹竟攒眉:形容皇帝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 宫中歌舞今休矣:形容宫中的歌舞如今已经停止。
  • 干坤震荡龙鼎湖:形容乾坤动荡,天地变色。
  • 羲皇陵阙不复见:表示帝王陵墓不再可见,暗示皇帝驾崩。
  • 无复重闻《金缕衣》:表示再也没有听到那优美的《金缕衣》曲子。
  • 朱弦一断谁人续:形容失去弦的人难以再演奏出美妙的音乐。
  • 至尊惨澹竟攒眉:形容皇帝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 宫中歌舞今休矣:形容宫中的歌舞如今已经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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