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松楸荫墓田,怆怀往事泪潸然。
请缨慷慨终童志,赋鵩沈沦贾傅年。
钩党竟成三字狱,招魂欲叩九重天。
孤忠未返辽东鹤,俎豆聊分江夏贤。
【注释】
戊寅:宋神宗熙宁九年,作者时年四十岁。
拜先王父墓下:指祭奠祖父的坟墓。先王父:祖父。
郁郁:草木茂盛的样子。
楸(qiū):一种落叶乔木,叶子椭圆形,花白色。
潸然:眼泪流下来的样子。
请缨:战国时齐人邹衍,以谈天事受燕昭王赏识,封为齐阴阳官,后称引荐人才的人为“请缨”。
慷慨:意气高昂,精神振奋。
赋鵩(huì):春秋时楚国大夫伍子胥被吴王夫差所杀,其尸不葬,他的儿子伍尚也自杀,楚平王为之赋《招魂》。
钩党:东汉初,汝南太守许荆与同郡人颍川人陈宠共结二十人名为“云阳党”,反对朝廷,被诬陷为谋反而被诛。
三字狱:汉景帝中元六年,有人上书告太子刘据谋反,武帝大怒,将此案称为“三字狱”。
招魂:即招魂曲。《九歌》中有《招魂》一篇,相传为屈原所作。
孤忠未返辽东鹤:典出《史记·苏秦列传》,说苏秦游说列国诸侯联合抗秦,因功封武安君,但后来秦国灭六国,武安君被杀于杜邮,他的忠诚和壮志未得回报,故有“孤忠”之称。此处指作者自己。
俎豆:古代祭祀时所用的礼器。这里借指祭祀用的酒食。
江夏贤:指作者的父亲。江夏,古郡名,治所在今湖北省武昌县西南。
【赏析】
此为诗人在宋神宗熙宁九年(公元1076年)秋天祭奠祖父之灵时写的一首七律。诗中抒写了对祖父的怀念和对奸佞的痛恨。首联写祖父的坟地郁郁葱葱;颔联写祖父临终时的悲愤心情;颈联写祖父生前的遭遇;末联抒发了对祖父的追念之情。
全诗感情真挚,风格沉郁。首联起笔不凡,用“松楸荫”三字,点明了墓地的环境,又通过“怆怀往事泪潸然”,把作者对逝去亲人的哀思写得深沉感人。颔联是说祖父一生耿直,却遭奸佞陷害。颈联上句写祖父的冤屈终无伸张之日,下句写祖父死后还受到株连,使忠良蒙冤。最后两句写祖父的忠贞不阿,以及他生前的遭遇和死后的凄凉,表现了诗人对祖父的无限崇敬和怀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