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惭保保,孝子愧安安。文章还远逊,赵闲闲。年来勋业,分付水精盘。末路真堪笑,一事无成,英雄儿女神仙。
问何时委蜕如蝉。返我太虚天。茂陵封禅稿,任丛残。御风骑气,撒手谅非难。骨肉团栾好,蕊珠兜率,方知即在庐山。
【注释】
- 促拍:乐曲名,这里指《满路花》曲。2. 保保:保保装束,即“葆葆装束”,一种古代妇女的头饰。3. 安安:安定。4. 文章:文学才能。5. 赵闲闲:《晋书·王坦之传》:“王坦之,字文度,小字道子。……尝与诸贤樗蒲,赌得三万,遂散尽。”6. 勋业:功勋事业。7. 水精盘:指帝王所玩的棋类游戏,用水晶制成棋子,以玉为棋盘。8. 茂陵:汉武帝陵墓,在今陕西兴平县东北。西汉文帝时葬于此地。9. 封禅:古代帝王举行的一种祭祀天地的大典。10. 蕊珠兜率:佛教语。蕊珠是天帝所居之处,兜率天是神仙居住的地方。11. 庐山:山名,在今江西星子县西北。12. 李贺《南园十三首》其六:“秋风吹地百草干,华容碧影生晚寒。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此诗中作者借李贺之典,自叹才华不展。13. 任:任凭。14. 骨肉团栾好:比喻兄弟情深。15. 方知即在庐山:意谓自己如同庐山的隐士一样,有超脱世俗、归隐山林的志向。
【赏析】
这是李贺晚年所作组诗中的第二首,与第一首相仿,也是写人生无常、功业无成的感慨。
全诗可分为两个层次,前八句写自己一生的坎坷和不得志的境遇;后八句则是抒发了自己对名利看得很淡,渴望归隐的思想感情。
“促拍满路花和白仙词”两句,起势高亢,写出了诗人早年的雄心壮志,也暗示了后来功业未竟,英雄失路的悲哀。“文章还远逊”,“文章”指文采和才学,“还远逊”表示诗人自谦。诗人说自己虽也有文才,但远远不如赵闲闲那样出众。赵闲闲,见《晋书·王坦之传》,是晋明帝时的名士,曾与王坦之一起赌博输光了家产。
接下来四句写诗人的功名大业已告失败,一事无成。“年来勋业,分付水精盘”二句,诗人感叹自己的一生,像当年赌博一样,已经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水精盘”(即水晶盘)上,然而结果却一无所获,白白地浪费了时光。“问何时委蜕如蝉”二句,诗人进一步表明自己的处境十分尴尬,就像那脱壳而出的蝉,没有地方藏身。而自己则只能回到家乡去隐居山林了。“返我太虚天”二句,意思是说如果真能如愿以偿,回到家乡隐居,那么就能远离尘嚣,回归自然,达到真正的精神自由了。“茂陵封禅稿”,是说汉武帝曾封泰山为五岳之首,并在其中建造了封禅坛,所以后人常以封禅来称颂帝王的功德。“任丛残”是说虽然功业已毁,但遗留下来的封禅坛仍可资人们参悟。“御风骑气”二句,意思是说只要能够乘御清风,驾驭元气,那么就没有什么不能办到的了。“骨肉团栾好”,意思是说兄弟之间感情深厚,亲密无间。最后两句,诗人表达了自己渴望归隐的愿望。他希望自己像庐山中的隐士一样,过着清静自在的生活。而这种生活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