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方垂髫,昂藏负神力。
挽弓常挽强,十五选善射。
箭作饿鸱鸣,横空落健翮。
对扑熊馆前,决胜标英特。
出为营阃官,挺拔声赫赫。
巨鼎累千钧,手扛气无苶。
骈头千万人,聚观惊齰舌。
至今江淮间,轶事尚传说。
急流思退勇,愿作烟霞客。
一朝解组归,盘谷筑幽宅。
经营结数椽,茅屋依卷石。
地势敞高轩,畦径天然辟。
桃李杂松杉,一一皆手植。
泉石惬心期,城市少足迹。
高蹈不可攀,怀念徒充积。
偶闻抱微疴,欲访苦无隙。
惊传凶问来,伤心泪沾臆。
因知造化心,清福最所啬。
今我来山庄,人琴何所适。
封尘有书策,挂壁留剑戟。
诸子已林立,头角喜岐嶷。
坟冢近舍旁,浮土尚新色。
酹酒泪自倾,悲痛情无极。
嗟予与近亭,连理枝同脉。
孰知壮者亡,衰颓尚供职。
寿夭理则那,问天天默默。

宿盘山史各庄挂月山房忆近亭亡弟我的兄弟正当年少,英俊挺拔,负有神力。

他经常挽弓强弩,十五岁就已经选为善射的高手。

他的箭矢发出的声音如同饥饿的鸱鸣,直冲云霄落下强健的翅膀。

他在熊馆前搏斗,战胜了对手,英武异常。

他出任营中的官阶,名声响亮,威风凛凛。

他像巨大的鼎一样承受着千钧之重,手扛着气势如虹。

他面对千万人站立不动,围观者震惊而说不出话来。

至今在江淮之间,流传着他的轶事传说。

他急流勇退,希望成为烟雾和霞光中的隐士。

有一天他将卸下官职回家,在盘谷中建造幽静的居所。

他经营着几间屋子,茅草房屋依偎着卷曲的石头。

地势开阔,高高的轩廊自然形成,畦径天然分隔开来。

桃树李树与松杉混合种植,都是亲手栽种的。

泉水和石头都让他感到惬意,城市里很少留下足迹。

他高洁超脱,令人仰望却不能攀附。

他怀念之情充满心中,但只能徒增悲伤。

偶尔听到他抱病的消息传来,想要探望却无法找到机会。

突然传来凶讯传来,让人伤心落泪。

由此可知,造化之心最吝啬的是清福。

如今我来到山庄,心中无人可寄。

尘封的书籍和卷轴,挂壁留剑戟。

孩子们已经长大成人,头角峥嵘,喜见岐嶷。

坟墓旁边的坟冢,浮土仍保持新的颜色。

洒酒祭奠,泪水自流,悲痛之情无法抑制。

嗟叹我们和近亭,连理枝同脉相承。

谁能知道壮年的离去,衰颓仍在任职。

寿命的长短自然有定数,问天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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