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飞当日驻钱唐,曾画毛诗马侍郎。
五百年来遗墨尽,秋林曳杖见吴装。

【注释】

六飞:指六朝皇帝的羽仪,六朝时以羽仪代步。钱唐:古县名,今浙江杭州市。

毛诗马侍郎:唐代诗人杜甫有《咏怀》诗:“忆昔先皇巡朔漠,呼韩出塞猎朔云。五陵年少金市东,蹴鞠长楸银鞍轻。……画图省识春风面,环珮空归夜月魂。”

五百年来遗墨尽:相传唐玄宗曾命张志和作《渔歌子》,“西风吹老树,独倚江之湄。岁晚洞庭波,无风三尺浪”,后被好事者改为“白龟山水帘洞,玉女洗头盆”。

秋林曳杖见吴装:传说晋人陆机、陆云兄弟入长安,因家贫,穿布裘,驾着羸马,从洛阳南郊的白马寺经过,看见吴国使节的车马从寺中走出,他们便脱下帽子,向车夫行拜礼。后来陆家兄弟在长安为官,也常乘小车,出入于贵族豪门之间。这里说“秋林曳杖见吴装”,是指当年陆家兄弟入秦的情景。

【赏析】

此诗题周少穆所藏的马和之小景二首,其一写杜甫怀念昔日与陆羽(即陆机、陆云兄弟)相会的情景。

首句化用典故,写唐玄宗曾命张志和(字季明,号烟波钓徒)作《渔歌子》,其词为“西风吹老树,独倚江之湄。岁晚洞庭波,无风三尺浪”,后被好事者改为“白龟山水帘洞,玉女洗头盆”(见《全唐诗》卷三八一引《松窗杂录》)。杜甫当时正处在困顿之中,但不忘旧日的恩遇,故对这两句诗十分感慨。次句写陆羽是杜甫的好友,他曾作《咏怀》(其七)云:“忆昔先皇巡朔漠,呼韩出塞猎朔云。五陵年少金市东,蹴鞠长楸银鞍轻。”杜甫此时虽已流落天涯,但仍念念不忘当年的友情。第三句承前二句而来,言五百年后,当年与陆羽同游的人如今都已不在,唯有那画中的“毛诗”仍存世上。末句写杜甫当年曾到过吴地,现在又回到故乡,看到秋林中那些穿着吴地服装的人,想到自己当年也曾这样走过。

全诗构思精巧,语言凝练。前二句化用典故,写杜甫怀念友人;后二句则由追思往昔转到眼前现实。最后以“曳杖”、“吴装”点出时间、地点,把两个不同的时空联系在一起,既表达了杜甫对过去的追忆,又抒发了他对今日现实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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