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行藏总听天,谁言宦海竟无边。
游梁词赋冯空撰,及第文章信口传。
谷吏何尝无傲骨,好官原不在多钱。
须知成败非人力,看我撑持十八年。
【注释】
五十书怀五首:指作者在50岁时所写的《自咏五首》诗。行藏总听天:行藏,即仕途进退。总听天,听由天命安排。谁言宦海竟无边:谁说官场没有尽头?
游梁词赋:指屈原的《渔父》、《九歌》,宋玉的《神女赋》。冯空撰:凭空虚构。及第文章:指科举考试中得中进士的文章。信口传:随意传播。谷吏:地方官吏。傲骨:傲岸不屈的志节。好官原不在多钱:好的官职不在于钱财多少。撑持:支持,维持。
【译文】
这次离开朝廷,我一切听从天命安排,谁说官场就没有止境?我只是凭空编造一些词赋文章,随便写点科举考试中得中进士的文章,就自以为是,到处乱传。地方官员何尝没有傲骨,好官并不在于钱财多少。要知道成败并不是人所能决定的。看我在官场上支持了十八年。
【赏析】
这首七律是诗人罢官以后写的一组诗的第三首,表达了诗人对仕途进退得失的豁达态度、对人生坎坷遭遇的坦然接受和对官场生活冷暖的深刻体验。
“此去行藏总听天”,起句开门见山,点出了自己即将离京的心境:一切都听任命运的安排吧!这里的“行藏”是指自己的仕进与退隐;“听天”则是说一切听凭命运的摆布。这是全诗的关键一句,为下文作了铺垫。
“谁言宦海竟无边”,紧承上句而来,表示一种超然的胸怀和坦荡的襟怀。宦海,即官场,这里泛指官场。诗人以反诘的语气,说明自己不会因官场上的是非曲直而忧心忡忡,也不会因官场生活的险恶而畏缩不前。“竟无边”,表明诗人认为官场的升沉荣辱是无穷无尽的,但自己决不随波逐流,也不悲观消沉。
颔联两句,笔锋一转,从“行藏”、“听天”转入“游梁词赋”和“及第文章”。这两句看似议论,实则是抒情言志。诗人以屈原的《渔父》和宋玉的《神女赋》为例,说自己只是随意地撰写了一些词赋文章,并没有用心去做;同时,也用科举考试中得中进士的文章来说明自己的写作并非出自真心,而只是为了炫耀而已,因此是信手拈来,随口传播的。这里既表现了诗人对功名利禄的淡薄,也表现了他对名利场的轻蔑和反感。
“谷吏何尝无傲骨”,这两句诗人又回到现实,指出地方官员中的一些人虽然地位卑微,但他们也有着自己的傲气,不愿低头弯腰。“谷吏”,即县令或县尉一类的地方官吏。“傲骨”,即傲岸、刚强的性格。诗人在这里运用了一个典故,即战国时期楚国的庄辛曾劝楚王要警惕小人的“毁誉”,不要因为小人的阿谀奉承而放松对自己的警惕,否则一旦有朝一日小人当道,后悔就来不及了。诗人以此事作比,说明即使是最卑微的人,也有他们自己的傲骨,他们也不愿意低头弯腰,迎合权势者的意旨。这一比喻新颖别致,耐人寻味。“好官原不在多钱”,最后两句诗人又回到了前面的话题,强调自己的政治观念。他认为,一个真正好的官员并不一定是那些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大官们,只要他能够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贡献,那么他就是好官。至于金钱、权力这些身外之物,其实并不重要。这一观点体现了诗人的人生哲学和政治主张。
这首诗语言平易通俗、朴实自然,但却蕴含着深刻的哲理和高远的境界。诗人通过对官场生活的观察和思考,表达了自己对于人生坎坷遭遇的坦然接受和对于官场生活冷暖的深刻体验。同时,这首诗也展示了诗人独特的人格魅力和艺术风格,成为后人学习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