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宁负我,生不慢人,德量感休容,千里哭公惭末吏;
国步方艰,臣心益苦,孤忠存谠论,九原遗憾念宵衣。
【注释】
世宁:张百熙。生不慢人:活着时没有对人怠慢过。德量感休容:品德和度量感动了人们。休容:宽厚的样子,这里指宽容大度。千里哭公惭末吏:你死了之后,千里之内的人都哭了,我作为你的下属,感到惭愧。公:您。末吏:小官,这里指张百熙是内阁总理大臣。国步方艰:国家的局势正处在艰难时期。臣心益苦:我的心更加痛苦。孤忠存谠论:只有忠诚的心,才能保存正直的言论。谠(dǎo)论:正直的议论。九原遗憾念宵衣:在九泉之下,还怀念着白天辛勤工作的衣服。九原:指死后葬在墓地。宵衣:指夜间勤奋工作。
【赏析】
《挽张百熙联》是为哀悼张百熙而作的挽联。张百熙(1847-1926),字冶秋,一字友渔,号鹤巢,直隶大兴县(今北京市)人,光绪年间的翰林院编修、内阁学士兼礼部右侍郎,辛亥革命后任国务院总理、国务总理,曾与袁世凯共事,后因反对帝制辞职。
此联由上联“世宁负我,生不慢人,德量感休容,千里哭公惭末吏”和下联“国步方艰,臣心益苦,孤忠存谠论,九原遗憾念宵衣”组成。全联用典贴切,辞义浑厚,感情深沉。
上联首句“世宁负我”,意谓世人都辜负了我。这是作者自述自己处境的无奈。“生不慢人”,意谓活着的时候没有对人怠慢过,这是说作者一生为人处世,从不欺辱他人。“德量感休容”,意谓自己的品德和度量感动了别人,这里“休容”一词是虚词连用,形容宽容大度,也即谦卑待人。“千里哭公惭末吏”,意谓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为你痛哭,我这个小官却感到惭愧。这是说作者为张百熙的人品所折服。“世宁负我”四句的意思是:世人都辜负了我,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对人怠慢过;我的品德和度量感动了别人,但我自己却感到惭愧,因为作为内阁总理大臣,我是国家的重要官员,却感到愧对张百熙。
下联首句“国步方艰”,意思是国运艰难,形势危急。“臣心益苦”,意思是我心里更加痛苦。这两句说的是国家形势严峻,作者为国家的前途担忧。“孤忠存谠论”,意思是只有忠于国家的纯洁言论,才能被保存下来。“九原遗憾念宵衣”,意思是在九泉之下,还怀念着白天辛勤工作的衣服。“宵衣”,是指夜晚穿的衣服,这里指辛苦工作,昼夜操劳。这两句说的是国家形势艰难,作者为国家的前途担忧,他日夜为国操劳,为国家的前途忧虑。
整联的意思是:世上人都背叛了我,活着时候没有对人怠慢过;我的品德和度量感动了别人,但我自己却感到惭愧;国家形势艰难,我心中更加痛苦;只有忠于国家的纯洁言论,才能被保存下来。
这联对仗工稳,平仄协调,气势宏大,意境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