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谓宓子贱曰:「子治单父而众说,语丘所以为之者。」曰:「不齐父其父,子其子,恤诸孤而哀丧纪。」孔子曰:「善小节也小民附矣,犹未足也。」曰:「不齐也,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者十一人,」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弟矣;友十一人,可以教学矣。中节也,中民附矣,犹未足也。」曰:「此地民有贤于不齐者五人,不齐事之,皆教不齐所以治之术。」孔子曰:「欲其大者,乃于此在矣。昔者尧、舜清微其身,以听观天下,务来贤人,夫举贤者,百福之宗也,而神明之主也,不齐之所治者小也,不齐所治者大,其与尧、舜继矣。」
宓子贱为单父宰,辞于夫子,夫子曰:「毋迎而距也,毋望而许也;许之则失守,距之则闭塞。譬如高山深渊,仰之不可极,度之不可测也。」子贱曰:「善,敢不承命乎!」宓子贱为单父宰,过于阳昼曰:「子亦有以送仆乎?」阳昼曰:「吾少也贱,不知治民之术,有钓道二焉,请以送子。」子贱曰:「钓道奈何?」阳昼曰:「夫扱纶错饵,迎而吸之者也,阳桥也,其为鱼薄而不美;若存若亡,若食若不食者,鲂也,其为鱼也博而厚味。」宓子贱曰:「善。」于是未至单父,冠盖迎之者交接于道,子贱曰:「车驱之,车驱之。」夫阳昼之所谓阳桥者至矣,于是至单父请其耆老尊贤者而与之共治单父。
说苑·政理 逐句释义及赏析:
原文
孔子谓宓子贱曰:「子治单父而众说,语丘所以为之者。」曰:「不齐父其父,子其子,恤诸孤而哀丧纪。」孔子曰:「善,小节也,小民附矣,犹未足也。」曰:「不齐也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者十一人。」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弟矣;友十一人,可以教学矣。中节也,中民附矣,犹未足也。」曰:「此地民有贤于不齐者五人,不齐事之,皆教不齐所以治之术。」孔子曰:「欲其大者,乃于此在矣。昔者尧、舜清微其身,以听观天下,务来贤人。夫举贤者,百福之宗也。 不齐之所治者小也,不齐所治者大,其与尧、舜继矣。」
译文
孔子对宓子贱说道:“你治理单父却有很多不同的说法,请告诉我我这么做的原因。”宓子贱回答说:“不齐的父亲尊敬他自己的亲长,儿子尊重他自己的晚辈,关心孤儿和哀悼死者的丧事。”孔子说:“很好,这是很小的品德,小百姓归附了,但还不够。不齐侍奉三个父亲,侍奉五位兄长,结交十一位朋友。这是中等的节度,中等的百姓归附了,但还不够。这里有五个比不齐更贤能的人,不齐应该去侍奉他们,向他们学习治理的方法。”孔子说:“想要更大的成就,那就在这里了。从前的尧帝和舜帝都注重保持自己身体的简朴,以便倾听和观察天下的事务。他们尽力招揽贤才,因为举贤是获得福分的根本原因。不齐治理的地方虽然小,但他治理的地方却很大,这可以和上古的尧帝和舜帝相比肩”。
赏析
此篇记载了孔子评价治理单父的宓子贱时的言论。通过对话的形式,展示了宓子贱在治理单父时所采取的策略和做法。其中,宓子贱强调了“父事三人”、“兄事五人”以及“友十一人”,体现了其重视孝悌、友爱等传统美德的态度,这些都是儒家思想中非常重要的内容。孔子对宓子贱的做法给予了积极的评价,指出他的治理方式已经具备了孝悌等基本道德规范。然而,他还认为宓子贱的治理还不够完善,需要进一步学习和提升。
孔子还提出了一个更高层级的治理理念:“欲其大者,乃于此在矣”,意味着真正的伟大之处往往在于不断追求更高的境界。这与古代帝王尧舜的“清微其身”相呼应,表达了一种从内到外、由小及大的治理理念,即通过修身养性来影响和带动整个社会治理的进步。
《说苑·政理》不仅记录了历史人物的言论,更深层次地反映了中国古代社会的政治理念与文化价值。通过对宓子贱及其治理实践的探讨,读者能够深刻理解儒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念及其深远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