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日有蚀之,太中大夫蜀郡张匡,其人佞巧,上书愿对近臣陈日蚀咎。下朝者左将军丹等问匡,对曰:“窃见丞相商作威作福,从外制中,取必于上,性残贼不仁,遣票轻吏微求人罪,欲以立威,天下患苦之。前频阳耿定上书言商与父傅通,及女弟淫乱,奴杀其私夫,疑商教使。章下有司,商私怨怼。商子俊欲上书告商,俊妻左将军丹女,持其书以示丹,丹恶其父子乘迕,为女求去。商不尽忠纳善以辅至德,知圣主崇孝,远别不亲,后庭之事皆爱命皇太后,太后前闻商有女,欲以备后宫,商言有固疾,后有耿定事,更诡道因李贵人家内女,执左道以乱政,诬罔悖大臣节,故应是而日蚀。《周书》曰:‘以左道事君者诛。’《易》曰:‘日中见昧,则折其右肱。’往者丞相周勃再建大功,及孝文时纤介怨恨,而日为之蚀,于是退勃使就国,卒无怵惕忧。今商无尺寸之功,而有三世之宠,身位三公,宗族为列侯、吏二千石、侍中诸曹,给事禁门内,连昏诸侯王,权宠至盛。审有内乱杀人怨怼之端,宜究竟考问。臣闻秦丞相吕不韦见王无子,意欲有秦国,即求好女以为妻,阴知其有身而献之王,产始皇帝。及楚相春申君亦见王无子,心利楚国,即献有身妻而产怀王。自汉兴几遭吕、霍之患,今商有不仁之性,乃因怨以内女,其奸谋未可测度。前孝景世七国反,将军周亚夫以为即得雒阳剧孟,关东非汉之有。今商宗族权势,合赀巨万计,私奴以千数,非特剧孟匹夫之徒也。且失道之至,亲戚畔之,闺门内乱,父子相讦,而欲使之宜明圣化,调和海内,岂不谬哉!商视事五年,官职陵夷而大恶著于百姓,甚亏损盛德,有鼎折足之凶。臣愚以为圣主富于春秋,即位以来,未有惩奸之威,加以继嗣未立,大异并见,尤宜诛讨不忠,以遏未然。行之一人,则海内震动,百奸之路塞矣。”
诗句:
会日有蚀之,太中大夫蜀郡张匡,其人佞巧,上书愿对近臣陈日蚀咎。
下朝者左将军丹等问匡,对曰:“窃见丞相商作威作福,从外制中,取必于上,性残贼不仁,遣票轻吏微求人罪,欲以立威,天下患苦之。”
前频阳耿定上书言商与父傅通,及女弟淫乱,奴杀其私夫,疑商教使。章下有司,商私怨怼。商子俊欲上书告商,俊妻左将军丹女,持其书以示丹,丹恶其父子乘迕,为女求去。
商不尽忠纳善以辅至德,知圣主崇孝,远别不亲,后庭之事皆爱命皇太后,太后前闻商有女,欲以备后宫,商言有固疾,后有耿定事,更诡道因李贵人家内女,执左道以乱政,诬罔悖大臣节,故应是而日蚀。《周书》曰‘以左道事君者诛’。《易》曰:‘日中见昧,则折其右肱。’
往者丞相周勃再建大功,及孝文时纤介怨恨,而日为之蚀,于是退勃使就国,卒无怵惕忧。今商无尺寸之功,而有三世之宠,身位三公,宗族为列侯、吏二千石、侍中诸曹,给事禁门内,连昏诸侯王,权宠至盛。审有内乱杀人怨怼之端,宜究竟考问。
臣闻秦丞相吕不韦见王无子,意欲有秦国,即求好女以为妻,阴知其有身而献之王,产始皇帝。及楚相春申君亦见王无子,心利楚国,即献有身妻而产怀王。自汉兴几遭吕、霍之患,今商有不仁之性,乃因怨以内女,其奸谋未可测度。
前孝景世七国反,将军周亚夫以为即得雒阳剧孟,关东非汉之有。今商宗族权势,合赀巨万计,私奴以千数,非特剧孟匹夫之徒也。且失道之至,亲戚畔之,闺门内乱,父子相讦,而欲使之宜明圣化,调和海内,岂不谬哉!商视事五年,官职陵夷而大恶著于百姓,甚亏损盛德,有鼎折足之凶。臣愚以为圣主富于春秋,即位以来,未有惩奸之威,加以继嗣未立,大异并见,尤宜诛讨不忠,以遏未然。行之一人,则海内震动,百奸之路塞矣。”
译文:
《汉书·传·王商史丹傅喜传》中提到了一段关于日食的记载。当时有太中大夫蜀郡张匡上书表示愿意针对近臣回答日食带来的灾祸。当朝官员左将军丹等人询问张匡时,张匡回答说:“我观察丞相商专横跋扈,控制中宫,谋取高位,本性残忍不仁,派遣轻浮官吏寻找别人的罪行,想要以此来树立自己的威严,这令天下人深受其害。”之前频阳人耿定上书说商和他的父亲傅通有染,以及商的女儿与弟弟通奸被杀的事情,怀疑是商指使人做的。这些奏章被交给了有关机关,商对此事心生怨恨并感到不满。商的儿子刘俊想要上书揭发他的父亲的罪过,他妻子左将军丹的女儿将他的书信拿给丹看,丹因为讨厌他们父子的行为不合礼仪而请求离开。商没有尽忠纳谏来辅佐至高的道德,他知道圣明的君主重视孝道,因此疏远了不亲近的人,后宫之事都宠爱皇太后,但太后以前听说商有个女儿,想将她纳入后宫,商说是因为自己有了重病才这么说,还有王后的事发生后,他又改变说法通过李家女子的家中女子进入后宫,用邪术扰乱朝政,诬陷欺骗违背大臣的节操,所以该日子被蚀。《周书》记载:‘用邪术侍奉君王的要被诛杀’。《周易》上说:‘太阳正中时看见昏暗不明的物体就会被折断它的右臂。’过去丞相周勃两次建立大功,到孝文时期因为一点小怨气而使太阳出现日蚀的现象,于是他被罢免并回到了封地,最终也没有恐惧和忧虑。如今商没有任何功绩却享受三代的宠幸,地位崇高至三公之位,家族成员担任列侯、二千石以上的官职、侍中等职务,在皇宫内任职禁卫军,还连襟诸侯王,权利和宠幸非常鼎盛。如果真的有内乱杀人的罪恶行为,应该追究到底进行调查。臣听说过秦朝的丞相吕不韦见到大王没有儿子,就想要占有秦国作为自己的领土,于是请求好女为妻,暗中知道自己怀孕后就献给了大王,生下了秦始皇。以及楚相春申君见到大王没有儿子,就想占有楚国作为自己的领土,就请求得到怀孕的妻子然后生了怀王。从汉室兴起以来几乎遭遇吕氏、霍氏的祸患,现在商有着不仁的本性,竟然因为怨恨而把内女嫁给他,他的阴谋诡计难以预测。以前孝景帝的时候七国反叛,将军周亚夫认为如果能够夺取洛阳的剧孟,那么关东就不是汉朝的了。现在商的家族势力巨大,资产达到千万之多,私家奴仆有上千人,不仅仅是剧孟那种普通人了。而且他失去了道德的底线,连亲戚都背叛了他,家庭内乱成风,父子互相指责。然而他却还想让他能够光明昭示圣德教化天下,调和海内各地的纷争,这不是荒谬吗?商执政五年,官位虽然有所上升但是邪恶的行为在百姓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严重损害了他的盛德,如同鼎失去一只脚一样。臣以为圣明天子的春秋之时正是旺盛之时,即位以来还没有惩处奸臣的威严,再加上继承人还未确立,同时出现的怪异现象更加严重,尤其应该诛杀那些不忠诚的人以防患未然。一个人的行为能影响到整个国家,那么全国上下都会震动,各种邪恶的手段也会被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