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怀贞室,风流挟琴妇。
唯将角枕卧,自影啼妆久。
羞开翡翠帷,懒对蒲萄酒。
深悲在缣素,托意忘箕帚。
夫婿府中趋,谁能大垂手。
【注释】
窈窕:美好、清雅的样子;怀:怀抱,心中;贞室:纯洁的妇女居室;风流:文采飞扬;挟琴妇:指弹琴的妇女;唯:只,只有;角枕:一种用牛角制成的枕。
自影啼妆久:自己对着镜子化妆时流泪不止;羞开翡翠帷:害羞地拉开翡翠色的帘子;懒对蒲萄酒:懒得对饮葡萄美酒;深悲:深深地悲伤;在缣素:写在缣帛上;托意:托付心意;忘箕帚:忘记了丈夫。
夫婿:丈夫;府中趋:在官府里奔走。
谁能大垂手:谁有能像大禹那样大力挥动手臂?
【赏析】
《妇病行》:乐府《杂曲歌辞》旧题。《古今乐录》说:“《妇病行》,汉鼓吹铙篇,言妇人病将死,呼天求福。”《玉台新咏》说:“汉乐府诗,皆感于哀怨,易于流传。其尤急迫者,莫如《妇病行》,人或传之,以写悲思。”这首诗就是汉代乐府民歌《妇病行》之一,是一首揭露了封建礼教吃人的黑暗和对妇女的迫害的诗歌。
首二句“窈窕怀贞室,风流挟琴妇”,写一个贞洁贤淑的妻子。她虽然生活不富裕,但心地纯洁,胸怀高远,与世俗不同流合污。“窈窕”二字形容妻子的美丽端庄,也表现她内心的纯洁。这两句为全诗定下了基调。
三、四句“唯将角枕卧,自影啼妆久”。妻子躺在床上,望着镜中自己的容颜,不由得泪洒衣襟。她既不愿向别人诉说心中的悲苦,又不愿强颜欢笑,只好借物抒情。“自影”句,以影自喻,抒发了她内心无法排遣的苦闷。“啼妆”句,形象地写出了她内心的痛苦。“羞”字,写出了妻子的羞涩,同时也写出了她的坚强、忍耐。这两句诗把一个忧患深重而又不肯轻易流露真情的妇女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
五六句“羞开翡翠帷,懒对蒲萄酒。”妻子不愿意打开那精美的窗帘,也懒得去饮酒消愁。“翡翠帷”,即绘有翡翠纹饰的窗帘。“蒲萄”,即葡萄,这里借指美酒。这两句进一步写出妻子的痛苦,一方面因为身体不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丈夫不在身边。这两句与前面两句相呼应,使整首诗更加完整。
七八九句“深悲在缣素,托意忘箕帚”,写妻子的内心世界。妻子深知自己是因丈夫而受此苦难,因此内心悲痛万分。她把全部的感情寄托在信纸上,托付给丈夫,希望他能体察她的良苦用心。这几句诗表达了妻子对丈夫的深情厚意。
最后一句“谁能大垂手”,是全诗主旨所在。“谁能”二字,既指代那些封建礼教的代表人物,也指代那些封建道德的维护者。这一句诗人直截了当地提出疑问,问这些封建礼教的代表人物和封建道德的维护者,面对如此贤惠贞洁的妻子,你们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回答?这是对那些封建礼教的批判,同时也是对封建道德的批判。
全诗通过描写妻子的内心活动,深刻地揭示了封建礼教的残酷性和黑暗性。同时,也表现了封建社会下妇女的悲惨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