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术闲和合圣明,湖光浩气共澄清。
郭中云吐啼猿寺,山上花藏调角城。
香起荷湾停棹饮,丝垂柳陌约鞭行。
游人今日又明日,不觉镜中新发生。

【注释】

1.越中:泛指越地。

2.郭中云吐啼猿寺:郭中,指越州(今绍兴)城内外。啼猿寺,即南禅寺,位于越城西郭门。

3.山上花藏调角城:山上,指会稽山。调角城,即调角楼,在会稽山之巅。

4.香起荷湾停棹饮:香起,荷花盛开时散发出的清香。

5.丝垂柳陌约鞭行:柳陌,指越州城内外柳树成行的街道。约鞭行,意指在柳树成行的道路上骑马而行。

6.镜中新发生:比喻人的青春焕发,容光焕发。

【赏析】

《越中言事二首》,是唐代诗人白居易的作品。这两首诗是作者于唐元和五年(800)春,由越州(治今浙江绍兴)刺史调任苏州刺史时所作的。此诗为其中一首。

第一首诗前两句写越州的自然风光。“异术闲和合圣明”,是说越地有奇特的医术,与圣明天子和谐相处。“闲和”是说医术高超;“圣明”是指皇帝英明。《旧唐书·地理志》:

“越州……风俗和柔,人物颖秀。”这里用“异术闲和”来概括越州的文化特点,并点出其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湖光浩气共澄清”一句写越州湖光明媚、水气蒸腾、空气清新、风景如画。

第二首诗前两句写越州的名胜古迹。这两句的意思是:郭中的云彩好像要哭叫的猿猴从寺庙中跑出来;山上的鲜花隐藏在高楼的楼角之中。“郭中云吐啼猿寺”句中的“啼猿”指古代传说中的哀怨之声的猿猴。《吴越春秋·勾践阴谋外传》:“范蠡献美女西施于吴王夫差,吴王淫其美色而荒于国政,大夫种乃进谏曰:‘吾闻物久则腐,居必怀安,民逸则怠,乐而不忧,生物以息,而祸以生焉。’吴王曰:‘大夫之言过矣!吾老迫矣,吾不听也。’……吴人歌曰:‘何知乎?我君之子也,使我舍君而死可也,独不得见尔长颈鸟喙、皓齿碧眼者也!’”后以“啼猿”代指怨恨之声,或用以形容凄苦悲凉的情调。“山上花藏调角城”句中的“调角”指楼名。《太平寰宇记》卷一百一十七引《会稽记》:“越王勾践起兵攻吴,吴王栖于姑苏台上。越军围台,欲降之,故作‘鸡鸣埭’,使美人衣罗绮乘船唱《子夜歌》,吴王闻之心动,遂败越师。”后人遂把这一故事写入诗歌之中,用来象征越州山水的美景以及人民生活的富裕。

第三首诗前三句写越州人民的勤劳和朴实的生活情趣。“香起荷湾停棹饮”“丝垂柳陌约鞭行”,分别描绘出越州水上荷花盛开时香气四溢,人们停棹饮酒欣赏的情景;以及越州柳荫大道上人们骑马出游,谈笑风生的动人景象。后两句写越州人民对青春年华的珍惜。“镜中新发生”句用典出自《庄子·庚桑楚》:“颜渊东游,孔子有叹焉。望鲁,而返乎齐,且适楚。孔子谓颜渊曰:‘昔者夫子居鲁,鲁人猎较获兽,系之置井干象梡之下。季孙谓仲尼曰:“夫子从事于此久矣,计财计稷多积,奚不及其未获之之时?请损之。”仲尼曰:“丘也赚钱多矣,可耻也,非君子之所及也。”顾视绳枢柴门,而叹曰:“若夫论法之上,无得而称焉。”颜渊还, 入孔府。主人方具褐衣帛饭,孔子谓颜回曰:“今者来看汝家室邪?”颜回对曰:“然。”孔子曰:“虽然,回也,家贫亲老。不若东家之女许嫁而迟之,以延岁月之欢,老当益壮,可以为师矣。”“颜渊东游”就是《论语》中孔子所说的“东家之女”。后来人们便用“镜中新发生”来比喻人的容颜年轻、精神抖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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