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旧居止,主人忽成客。
僮仆强与言,相惧终脉脉。
出亦何所求,入亦何所索。
饮食迷精粗,衣裳失宽窄。
回风卷闲簟,新月生空壁。
士有百役身,官无一姓宅。
丈夫耻自饰,衰须从飒白。
兰交早已谢,榆景徒相迫。
惟予心中镜,不语光历历。
【注释】
乙酉:唐德宗贞元二年,作者与弟扶侍其母归兴义庄居住。
舍弟:弟弟。
扶侍:扶着侍奉。
兴义庄:作者的庄园。
独止:单独停留。
替人:仆人或家仆。
谁言:谁说。旧居:过去的居处。
主人:这里指自己。
忽成客:突然之间变成了客人。
僮仆:奴仆。
相惧:互相害怕,指相互间不和睦。
出亦何所求,入亦何所索:出去也无所求,回来也无所求。
精粗:精细粗糙,形容饮食的丰富与否。
宽窄:衣服的大小和宽松程度。
飒白:形容头发稀疏、发白的样子。
兰交:以兰为比喻的朋友,这里指朋友。
榆景:榆树的影子,这里指岁月。
惟予心中镜,不语光历历:只有我的心境像明镜一样清晰,说话时也不显得闪烁不定。
【赏析】
此诗是作者在乙酉年(贞元二年)因母亲去世而返回兴义庄,独自居住时所作。全诗共八句,前四句写回归后的情景,后四句写回归后的内心活动。诗中用“舍弟”一词表示对弟弟的亲热和爱怜;“唯予”一句表明了自己心如明镜,不染尘埃,超脱世俗,不为尘世纷扰所累。全诗风格质朴自然,语言明白晓畅,情感真挚深沉,体现了白居易诗歌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