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曰:否,非若此也。夫阳子恶讪上者,恶为人臣招其君之过而以为名者,故虽谏且议,使人不得而知焉。《书》曰:“尔有嘉谟嘉猷,则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谟斯猷,惟我后之德。’”夫阳子之用心,亦若此者。

愈应之曰:若阳子之用心如此,滋所谓惑者矣。入则谏其君,出不使人知者,大臣宰相者之事,非阳子之所宜行也。夫阳子本以布衣隐于蓬蒿之下,主上嘉其行谊,擢在此位,官以谏为名,诚宜有以奉其职,使四方后代知朝廷有直言骨鲠之臣,天子有不僭赏、从谏如流之美。庶岩穴之士,闻而慕之,束带结发,愿进于阙下,而伸其辞说,致吾君于尧舜,熙鸿号于无穷也。若《书》所谓,则大臣宰相之事,非阳子之所宜行也。且阳子之心,将使君人者恶闻其过乎?是启之也。

争臣论
有人说:不对,不是这样的。阳子厌恶讪谤君主的人,厌恶作为人臣招引君王过失而以此成名。所以虽然劝谏和建议,别人还是不得而知。 《书经》说:“你有什么好的谋划、策略,就进内报告你的君王;然后在外面顺从它,说:‘这些谋划策略,是我君王的美德。’”阳子的用心,也是这样。
我回应说:如果阳子的用心是这样的,那就真可以说是糊涂了。他进去劝谏他的君上,出去却不让人知道,这是大臣宰相的事,不是阳子所应该做的事。阳子本来以布衣的身份隐居在蓬蒿之下,皇上嘉奖他的品行,提拔到这个位置,官职是以谏官的名义任命的,他的确应当尽职,使四方后代知道朝廷有直言敢谏的大臣,天子有不偏听偏信,接受谏议如流水的美好品德。这样,山野之士听到后也会仰慕他,束带结发,愿进宫陈述己见,来伸张自己的辞令劝说,使皇帝达到尧舜那样的理想境界,光耀名声传之无穷。如果说这样的话,那么大臣宰相之事,就不是阳子所应该做的了。而且阳子的心思,岂不是要使国君害怕听到他的过错吗?这是在开导国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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