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指汉东,暂喜笑言同。
雨雪离江上,蒹葭出梦中。
面犹含瘴色,眼已见华风。
岁暮难相值,酣歌未可终。
【注释】
指汉东:指汉阳一带。汉水在襄阳附近向东流,故称汉东。
暂喜笑言同:暂时高兴地说笑,如同同伴。
雨雪离江上,蒹葭出梦中:雨雪飘落,离开江边;蒹葭(一种野草)出现在梦中。
面犹含瘴色,眼已见华风:脸上还带着瘴气的颜色,眼睛已经看见了美丽的风景。瘴色,指岭南湿热气候引起的皮肤病。华风,指美好的风物。
岁暮难相值:年终岁尾难以相见。
酣歌未可终:畅饮高歌,还未结束。
【赏析】
此诗当作于天宝十一载(752年),诗人由袁州刺史任满返回京都途中经过安陆,先寄给随州周员外时所作。
首联点明行次安陆。汉水横贯襄阳一带,诗人自荆州沿汉江东下,经安陆时作此诗寄周员外。“指汉东”句,即点明此行的目的地——安陆。
颔联写旅途风光。雨雪纷纷,诗人在江边暂作停留,眼前出现一片蒹葭的景象,令人如梦方醒。“雨雪离江上”,是实景。然而,诗人眼中所见并非只是眼前之景,而是联想到了《诗经·秦风·蒹葭》中的名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于是“出梦中”,便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意谓眼前的景色勾起了他对故乡的思念。这一联是虚写。
颈联写沿途的风土人情与自然景观。“面犹含瘴色”,是实写自己仍带瘴疠之病容,这是旅途中的真实写照。“眼已见华风”,则是以“华风”代指美好景物。这里的“华风”当是借指美好的自然景色,也暗喻着对友人的怀念之情。“华风”一词,不仅写出了诗人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向往,而且表现出他对自己身处异乡、远离亲人朋友的孤独感与无奈感。这两句是虚写。
尾联抒发感慨。诗人在旅途中度过了漫长的时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可是却无法与友人见面。因此感到遗憾和惋惜,所以发出了“岁暮难相值”的感叹。同时,他又觉得畅饮高歌还没有结束,于是发出了“酣歌未可终”的感叹。这两句是实写自己的内心感受。诗人在诗中所表达的情感非常复杂,既有对美好事物的渴望与追求,也有对离别时的不舍与无奈,更有对人生际遇的感慨与无奈。这种情感深深地感染了读者,使他们能够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