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道傍废井生古木,本是骄奢贵人屋。几度美人照影来,素绠银瓶濯纤玉。
云飞雨散今如此,绣闼雕甍作荒谷。沸渭笙歌君莫夸,不应常是西家哭。
休说遗编行者几,至竟终须合天理。败他成此亦何功,苏张终作多言鬼。
行路难,行路难,不在羊肠里。
【注释】
君不见:你难道没有看见,指诗人对现实不满。道傍废井生古木,本是骄奢贵人屋:道旁的废井边长满了枯死的古树,那曾是富贵人家的住宅。几度:几次。美人照影来:指宫女们多次在此处照镜子。素绠银瓶,濯纤玉:用白绳系着的银瓶,用来盛水洗涤细长的玉手。云飞雨散今如此:如今像春去秋来的云和雨一样,一切都已经消失,不再回来。绣闼雕甍,作荒谷:精美的门楼雕刻的屋脊,变成荒凉的山谷。沸渭笙歌君莫夸,不应常是西家哭:不要因为渭河上吹笙奏乐的声音而夸耀,这里并不是常常有哭声传出。遗篇,指屈原的诗篇。行者,指那些行路的人。几:多么。至竟,终究。终须合天理:到头来还是要顺应天意、合乎道理的。成此,指《楚辞·渔父》中的“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即随遇而安、顺其自然。亦何功:又有什么功劳呢?苏张,指战国时张仪、苏秦两人,因善于游说各国诸侯而闻名。多言鬼,语出《庄子·齐物论》:“苏子谓其邻人曰:‘何不为寡人买之乎?”其邻人曰:‘臣请三为子请之于王。’”后来便用“多言鬼”指善辩的人。
【赏析】
李白一生抱负很大,但在政治上并不顺利,他曾多次上书给唐玄宗,希望得到重用,但由于奸佞之徒的阻挠,始终未被朝廷采纳。于是,他决定离开长安,继续游历四方,以求施展自己的才华。本诗是他在长安城外准备出发时所作。诗人在诗中以感慨身世的口吻,抒发了自己的不平之气,表现出自己要乘风破浪、扬帆远航的愿望。
全诗可分为四层。前四句为第一层,写景抒情。开头两句是说:你难道没有看见,在长安城东门外的一条小路上,有一口废井边的古木丛生,那是曾经是达官贵人住的豪华房屋。这几句诗表面上写景,实际上是借写景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心情。接着写几个女子曾在这里照过镜子,她们手持玉手饰,在井边照影。这里写“美人”,是为了衬托自己。
中间八句为第二层,写长安城的繁华与变化。诗人通过对比来表达自己的感受:昔日繁华的京城,如今已变成了荒凉之地;当年歌舞升平的皇宫,现在却充满了哭泣之声。最后两联是说:不要以为只有西家的歌舞才能使人们欢乐,今天的长安城里,已经没有歌舞升平的景象了;也不要认为只有到西部才能找到贤才,这里的贤才已经被埋没了。这是对当时统治者的讽刺。
后四句为第三层,直抒胸臆。诗人表示:我决不留恋这个繁华的京城,我要乘风破浪,扬起船帆,驶向远方。这是诗人的豪情壮志,也是他的抱负所在。
全诗结构完整,感情深沉。首尾相呼应,一气呵成,充分显示了李白诗歌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