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文无毡风撼颊,冻坐慈恩书柿叶。
乞米珍题矫龙凤,望粥娇儿闹鹅鸭。
不须欧家管城子,镂象雕犀作袍帢。
娥眉曼睩初丰容,一笑自粲非宝靥。
当时临池亦苦矣,烟苍雨暗漫襟袷。
几何白骨变黄泥,安用玉轴留华箧。
要当约略记姓名,作底碑傍坐疲苶。
我今姓名亦懒记,几砚尘埃卧羊鬣。
君诗求字得我惊,索金悬磬真所乏。
归田当赋觅桃诗,岂有来禽青李帖。
【赏析】
这是一首七言律诗,是诗人为友人师文莫作的。此诗以“求字”作为主题,从“我”和“君”两方面来写,既写出了“我”对“君”的敬爱,也表现了“君”对“我”的喜爱之情,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广文无毡风撼颊,冻坐慈恩书柿叶。” 广文:唐代国子监的教官。慈恩:唐玄奘法师译经时所住的地方。柿叶:即《新唐书·陆象先传》中所说的“慈恩寺大柳树”上的落叶。这两句诗写诗人在寒冷的风中坐在慈恩寺的院内,一边冻得发抖,一边手执柿叶写字的情景。
“乞米珍题矫龙凤,望粥娇儿闹鹅鸭。” 乞米:向人借米。珍题:珍贵的书法。矫龙凤:用笔画出龙凤等飞腾状。娇儿:指娇小可爱的孩子。鹅鸭:水鸟名。这两句诗写诗人向友人索取珍贵的书法作品,并请他给孩子煮粥,希望他能多给孩子一些好吃的。
“不须欧家管城子,镂象雕犀作袍帢。”“欧家:指欧阳修。管城子:古代一种刑具,形状像管状。镂象雕犀:指精美华丽的衣装。这句诗的意思是:你没有必要用管城子那样的刑具惩罚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有多大的本事,用不着你为我操心。这里诗人表达了他对友人的感激之情,同时也流露出自己的谦虚之意。
“娥眉曼睩初丰容,一笑自粲非宝靥。”“娥眉曼睩”:美丽的眼睛,形容女子容貌美丽动人。“曼睩”:明亮、清秀的样子;“丰容”:丰满的容貌。“一笑自粲非宝靥”,意思是说,一笑起来,她的笑颜如花,美艳无比;她的美丽并非是因为有一颗宝靥(指脸上的痣)才显得那么漂亮。这两句诗描写了师文莫的外貌和她那迷人的微笑,突出了她美丽的气质和性格。
“当时临池亦苦矣,烟苍雨暗漫襟袷。”这句话的意思与前一句相呼应,都表现了诗人对师文莫的关心之情。“临池”:指临池观景。“烟苍雨暗漫襟袷”:烟雾苍茫,雨幕昏暗,使得他的衣襟都被淋湿了。这两句诗描写了师文莫当时在临池观景时的困境和艰辛。
“几何白骨变黄泥,安用玉轴留华箧。” “何”:何许、哪里。“几何”:多少,多少许;“白骨”:指死人或骷髅。“黄泥”:黄色的泥土;“玉轴”:指精美的书卷。这两句诗表达的是诗人对师文莫死后的感慨之情。诗人认为,与其把珍贵的书籍保存起来,不如让它发挥其价值。这里的“华箧”是指收藏各种文物的箱子。
“要当约略记姓名,作底碑傍坐疲苶。” 这两句诗的意思是:我应该简要地记录下你的名字,作为你墓碑上的文字旁注,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里了。“作底碑”:做墓碑。“坐疲苶”:指疲惫不堪。这两句诗表达了诗人对师文莫的怀念之情。诗人认为,只有通过墓碑才能永久记住他的姓名,使他的精神永存。
“我今姓名亦懒记,几砚尘埃卧羊鬣。” “亦懒记”:不愿意记录,表示不想去记忆。“羊鬣”:指笔尖。“几砚”:指砚台。“卧羊鬣”:指长时间地躺在砚台上写作。这两句诗的意思是:我现在也懒得去记住你的姓名了,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动笔了,砚台上面都是灰尘。这两句诗表达了诗人对师文莫的思念之情。诗人虽然已经好久没有动笔了,但却一直怀念着师文莫,因为他的名字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中。
【名家点评】
宋代文学家曾巩评:“此诗虽似咏物,实寓兴寄者也。”(曾巩《送李公择北游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