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君古墨三寸许,君知此墨从来处。
溧阳石化几千年,钢铁臼经三万杵。
昔我得之于异人,使我拾袭藏为珍。
我今以半为君遗,物以少贵君勿嗔。
来岁八月西风里,我曹忼慨办行李。
书囊无底将不去,检点笥中惟有此。
用时须留一匕馀,丹墀大对要烦渠。
更有浯溪纪功石,待问君王乞墨书。
【注释】
墨歌寄林明叔:以墨为歌,寄托对林明叔的怀念。
赠君古墨三寸许:送给你的是三寸长的古墨。
溧阳石化几千年:指溧阳的砚台经过千百年的石化。
钢铁臼经三万杵:形容磨制砚台所用的工具非常粗糙。
昔我得之于异人:我以前从别人处得到这把古墨。
使我拾袭藏为珍:我把它收藏起来当作珍宝。
物以少贵君勿嗔:物以稀为贵啊,请别责怪我吝惜。
来岁八月西风里:来年八月份西风吹拂的时候。
我曹忼慨办行李:我们要出发去办正事了,心情十分激昂。
书囊无底将不去:书袋没有底却拿不动。
检点笥中惟有此:在书箱里翻找,只有这把古墨。
用时须留一匕馀:使用时还要留出一点余地来。
丹墀大对要烦渠:在皇帝面前的大案前,你还要费心书写。
更有浯溪纪功石:还有更有名的浯溪记功刻石等着你去写呢。
待问君王乞墨书:等有机会向皇上请求赐墨书写碑文。
【赏析】
这是一首赠友诗。诗人与友人相会于京城,临别之际,写下这首诗赠给友人。全诗通过描写墨的得来之艰、磨制之难和其珍贵性,表达了作者对友人的深情厚谊和依依惜别的情怀。
诗的前四句写送别时的情态。“墨歌寄林明叔”,是全诗的总起,也是全诗的缘起。作者与林明叔分别在即,故有此赠。“赠君古墨三寸许”,“古”字突出了墨的年代久远,质地优良;“三寸许”,说明赠送的是小件物品。接下来,诗人以设问的语气道出自己之所以有这把古墨的原因:“君知此墨从来处。”接着又写出这把古墨来之不易:“昔我得之于异人,使我拾袭藏为珍”。这里既写出了自己得到这把古墨的过程,也表现了他对这把古墨的感情。“我今以半为君遗”,诗人把自己的一半送给友人,可见友情深厚。
五、六两句承上启下,写诗人将墨赠送给友人后的心情:“我今以半为君遗,物以少贵君勿嗔。”意思是说:“我把我的这一半献给你,因为物以少为贵。你千万别怪我吝惜。”诗人以“物以少贵”来劝慰友人不要责怪自己吝啬。
七、八句写诗人与友人告别的情景。“来岁八月西风里,我曹忼慨办行李。”“我曹忼慨”是慷慨激昂的意思,“忼慨”一词出自《庄子·逍遥游》:“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故曰‘忼慨’”。“我曹忼慨办行李”是说我们即将离别,心情激越,准备收拾行装远行。
接下来的几句是赠别诗中的名句。“书囊无底将不去”,意思是说书袋没有底却拿不动;“检点笥中惟有此”,意思是说在书箱里翻找,只有这把古墨;“用时须留一匕余”、“丹墀大对要烦渠”、“更有浯溪纪功石”,这些句子都是说使用时要留下一定空间,在皇帝面前的大案前,还要费心书写。最后一句“更有浯溪纪功石”,是说还有更出名的浯溪记功刻石等着你去写呢。
诗的最后一句“待问君王乞墨书”是全诗的结穴之笔。“求墨书”,是说希望皇上能赐予笔墨,让诗人能书写铭文。这既是对友人的勉励,更是诗人自己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