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昨去家时,凉风肃巾屦。
闾里重远别,祖席烦亲故。
期会趋晷刻,仓卒戒徒御。
首尾遍吴楚,复退分携处。
岁月拂尘壁,廊庑识故步。
故人新绛帷,方屦盈外户。
褰裳喜我来,寒温问良苦。
樽酒开欢颜,鸡黍羞珍具。
欲少为君留,归心已先骛。
年少未仕初,饱食厕庠序。
束书事遨游,光阴等闲度。
一为升斗縻,奔走穷朝暮。
欲学不可得,虽悔复谁诿。
诸君其早图,前覆戒吾车。
【注释】
忆昨去家时:昨天离开家的时候。
凉风肃巾屦:凉风习习,拂去了我头上的巾子和鞋子。
闾里重远别:邻里之间,又发生了一场别离。
祖席烦亲故:在祖辈的宴席上,又麻烦了亲戚和朋友。
期会趋晷刻:按照预定的时间,我赶着时间去赴约。
仓卒戒徒御:急忙命令随从的人,准备车马。
首尾遍吴楚:前后经过的地方,都是江南一带。
复退分携处:回到故乡后,又要分别。
岁月拂尘壁:岁月无情地掠过了墙壁。
廊庑识故步:廊檐下依稀还能记起旧时的步履。
故人新绛帷:老朋友又搬进了红漆的门帘。
方屦盈外户:门外还堆放着许多新做的鞋。
褰裳喜我来:我高兴地提起衣裳来迎接客人。
寒温问良苦:问候我的起居饮食,询问我的安康痛苦。
樽酒开欢颜:举杯畅饮,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鸡黍羞珍具:准备了丰盛的食物,有鸡蛋和黄米饭。
欲少为君留:想要为你多停留一会儿。
归心已先骛: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家。
年少未仕初:年轻时没有当官。
饱食厕庠序: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消磨时光。
一为升斗縻:为了糊口不得不奔波忙碌。
奔走穷朝暮:忙个不停到了天黑。
欲学不可得:想学习却得不到机会,后悔莫及。
虽悔复谁诿:既然已经后悔,又能怪谁呢?
诸君其早图:诸位还是及早谋划吧。
前覆戒吾车:前面提到的是告诫我的车。
【赏析】
此诗是诗人在阳山寺与友人相聚时所写。诗人回忆了去年离家到阳山寺去看望朋友的情景,表达了自己对故友的思念。全诗情真意切,语言平易自然,是一首抒情佳作。
开头两句回忆自己离开阳山寺时的情形:秋风萧瑟,吹散了诗人头上的巾帽,也使诗人的鞋子变得潮湿。这是诗人在告别朋友时所见的景象,也是他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凉风”一词用得十分贴切,它不仅烘托出秋天的气候特征,同时也渲染出了诗人内心的悲凉之情。“闾里重远别,祖席烦亲故。”两句写出了诗人与朋友依依不舍的深情厚谊:家乡虽然不远,但离别之后又不得不分别;祖师的宴会又麻烦了亲人、朋友。这两句既写出了诗人对朋友的一片真情,同时也流露出诗人内心难言的惆怅与无奈。“期会趋晷刻”四句,诗人描绘了赴约的紧张情形:按照约定的时刻,诗人匆匆忙忙地赶到朋友家,以便参加他们的聚会。可是由于匆忙之中没有准备充分,所以诗人在赴约途中还要忙着吩咐随从们准备行装,准备车马。最后一句“仓卒戒徒御”,更是把这种急迫的心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下面五句,诗人回忆起自己在阳山寺中的一段经历:在祖师家的宴席上,诗人又麻烦了亲朋好友;而自己又是年幼无知,只知道闲散读书,消磨时光,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后来,为了谋生,又不得不四处奔波,弄得自己疲惫困顿;如今想要有所建树,却又觉得无从下手,真是后悔莫及啊!这五个方面层层递进,步步深入,生动地表现了诗人在阳山寺中的种种经历以及由此引发的内心感慨。
最后六句,诗人再次表达了对故人的深深思念之情:“诸君其早图”,诗人希望朋友们能够早早地为自己着想,早日谋划前程;“前覆戒吾车”,诗人提醒朋友们不要忘了自己的车子还没有修好。这几句既是对友人的劝诫,也是对自己命运的担忧。诗人在最后一句中,又一次强调了自己对朋友的深情厚谊,并表示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为朋友留下一席之地(即留下一些食物)。这一举动,更增添了诗人对朋友的真挚情感。
每句都用平实无华的语言写成,但又充满了感情色彩。诗人运用多种修辞手法,如比喻、对偶等等,使得整首诗歌更加生动感人,富有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