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忝中山守,仍班第四春。
老应无所事,少尚不如人。
适野愚谋短,将芜旧产贫。
须惭丈二组,羁束最慵身。

【注释】

①“到官”:指被任用为官。②“三岁”:《汉书·武帝纪》载:“武帝即位,年三十。”③“中山守”:中山国郡县长官的称呼。④“班”:排行次序名。⑤“老”:指年纪大。⑥“少尚”:年轻的时候。⑦“丈二组”:古代的一种武器,即长矛。⑧“羁束最慵身”:形容自己懒散、放纵的性格。

【赏析】

《到官三首》,是诗人初至官任时所作。此诗作于元和三年(808)作者赴江陵府司法参军上任之初。

首句开门见山,直叙其事,言自己刚到任就当了郡守,在官员中排第四。次句点出新官上任不久,但已经感到无所事事之苦;下句则说明自己的才能远不如人。这两句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意味深长。“忝居”、“所事”,都是谦词,说自己没有本事而做了郡守,只能一事不管。“老”、“少”二字,既表明自己已过而立之年,又表明自己才疏学浅,不能胜任重任。

第三句以“适野愚谋短”自谦。“适”字有“到”之意,与上文“到官”相呼应。“愚谋”,是自己对处理地方政事的看法。“短”,表示对自己才干不足的自我认识;也暗示着朝廷用人不当。这两句表达了诗人初到任时的谦逊自责之情。

第四句以“将芜旧产贫”自谦。“芜”,荒芜的意思;“旧产”,指以前担任过的官职。诗人说,自己虽已到任,但因年岁较大,学识不广,所以处理政务的能力还很差;而且自己以前担任过官职,现在又来管这些事务,难免显得有些穷困潦倒。这两句进一步表现了诗人谦虚自责的心情。

第五句以“须惭丈二组”(见注)自谦。“丈二组”,是古兵器,这里用来比喻自己的处境。诗人说,我惭愧得很,因为我还没有能力驾驭住那些官吏,就像没有力量驾驭住这根丈二长的长矛一样;他们不听我的指挥,反而处处刁难我,使我十分为难。这两句表达了诗人在任职初期的困难处境和心情。

末句以“羁束最慵身”(见注)自谦。“羁束”,是拘泥的意思;“懒”,是指懒散、放纵。诗人说,我现在最懒散,最放纵,没有一点儿规矩;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所以不能约束别人,只好任凭他们胡闹,我也就随他们胡闹好了。这两句表达了诗人初任官职时的无可奈何和懒散放纵之情。全诗语言平易自然,感情真切朴实,表达了诗人初入仕途的谦卑自责之情。

这首诗反映了当时许多士人的思想情绪:一方面希望施展自己的抱负和才华,得到重用;另一方面又深感自己能力不足,担心自己不能胜任职务,因此感到十分沮丧、失望。这种心情在当时的社会中相当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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